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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晦气(1 / 3)

白清漪是被一个烧瓷茶杯砸醒的。

耳边传来女子责骂,想来主人脾气不大好,硬生生破了音,“怎么…这才唱了一出戏,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么?”

白清漪眼前一红,还未搞清楚状况,第二个茶杯飞来,稳准狠地砸在她额头同一处,又当啷啷滚落在地。

疼痛相当真实。

应该说,她所经历的一切都相当真实。

白清漪伸手将血一把抹开,于座犄上坐正,她向声音来处望去,就见大厅主位上坐着一女子。

那女子看上去三十许,是个美人,如今满面怒容,指着她怒骂一通。

她慢条斯理抽出手帕擦净面上的血,觉得这场景甚是熟悉,心道,“真是晦气。”

这不就是前世她被那位好班主训斥的日子吗?

此屋书卷气息浓厚,空气中还弥漫着清香芬芳,哪有棺中陈腐的土腥与血气。

阖目之后,她几乎要忘了自己从京戏之中参悟出纯粹灵力,更是开创出京戏修仙之道,站在修仙界的顶峰。结果被奸邪小人害得身败名裂,仙途尽毁。

呆滞了一会儿,白清漪只觉身体愈发沉重,神魂飘忽,似要离体而去,迷蒙混沌之间,暗暗自语道,“我可是要醒了?为何不让我梦到登上高位的那一日,好让我一水袖勒死那些满口鄙夷之人,也好过醒来后,继续被痛苦折磨……”

那陆班主虽然泼辣,家教却还好,翻来覆去不过那祥几句,白清漪都能将她即将要出口的恶言恶语背出来。

只她实在不想听了,将手帕甩在地上,不耐烦地瞟了班主一眼。

这一眼算是捅了马蜂窝,陆班主站了起来,厉声道,“韵瑶!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早便说了,大家都是戏子,又怎能生出那样的货色!”

韵瑶?

对了,此时段的她还没有去仙界认祖归宗,没有成为“白清漪”,更没有“羲禾乐祖”的美名。

那位班主在朝其他人发脾气,抽空对白清漪怒吼道“你坐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

“韵瑶”冲她笑了笑,到底谨慎了一辈子,最终也没做出太出格的事,在那骂声中施了一礼,转身出门去了。

待到了外面,教凉风一吹,满脑的迷茫才吹净了些。

她顺着槿零花所簇拥的石道,一路脚步发飘回到住处,直到掩了房门,歪在榻上,才收起笑容,以指腹摩挲那班主砸出的伤口。

韵瑶呆坐了片刻,起身来到东墙清水阁前,伸手中一青花瓷瓶中取出一只竹哨,放在唇边轻吹。细微而尖利的哨声响了三次,内室后窗传来响动。

她暗自松了口气,不一会儿,从内室走出一人,外表看去,不过寻常戏班门人。

韵瑶看到熟悉的心腹,又揉了揉额角,道,“白日将你招来,实在迫不得已。只我最近太过忙碌,许多事难以捋顺,你将前后三月已做未做的说与我听。”

那人行了礼,也不多话,两炷香功夫便有条有理说了个清楚。

她垂头坐着,越听越心凉,冷汗缓缓心出皮肤,鬓角泛起潮意。

待那人说完,韵瑶沉默片刻道。

猛然抬头,半响才控制住情猪,静心思索,她心思转得极快,脑中升起个几乎不可能的猜测,口中却不动声色道,“多谢,你先回去吧,小心行事。”

她心中掀起惊俦骇浪,也不管是真是幻,如今的状况搞个清楚明白,反倒是不自在起来。

刚才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件久,她将现实摸了个大概,性格使然,不敢问得太多,唯恐露出马脚,便放了那人离去。

这物件的顺序都与她活着时一摸一样,桌椅摆件皆是晴鸢阁旧物。

待最初的惶惶褪去,韵瑶心若擂鼓,暗自道,“如果是真的,之前那样艰难,我都可活的风生水起,这辈子料尽先机,哪怕不去争抢,保一世平安也可……”还未等想罢,忽又觉兜头一盆冷水泼下,将满心欢喜冲了个干净。

今后尚且不伦,如今发生的许多事,都已超出她的掌控范围。

人的命运,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她的境遇随着这些事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可她对造成改变的原因一无所知,又不敢随意寻人打听,一颗心便悬在那里,苦也不是乐也不是。

最重要的,眼下按照前世的走向,她将要脱离戏班投到墨明初的麾下。

借他之势,得以认祖归宗。而后开创京戏修仙之道,登上羲禾乐祖的高位。只可惜,他们两个终究是同道殊途。

想起墨明初,韵瑶内心极其复杂,她对墨明初又恨又怕是一回事,真的让她重新杀墨明初一回,又是另一回事了。

韵瑶坐在桌边,指尖一下下敲击梨花楠木,秀眉微微蹙起,还未等她拿定主意,房门外有人来报,却是陆班主派了待从来。

两名待者带了一封书信给她,内容无非便是让她滚出戏班而已。

她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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