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嗯……抱歉,我已经忘了。倒是您,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问题?”我将果子丢到一边,只是擦着刀问,“难道您认得我的母亲吗?”
对于从未被父亲提起过的母亲,我至今也只是知道她是蛇妖空栗。私下也打听过,也问过哥哥,但可惜的是,我能知道的也只有那些传闻。
可传闻究竟是不是真的,又如何去证实,似乎都模糊不清了。
也只有一点非常明确。
所谓曾在京都附近为非作乱的空栗,已经死了。
即便如此,我也想要知道,她是何时诞下我和哥哥?当初又是如何与父亲相识?当初离开我们,又是否如晴明的母亲葛叶一般,想着从此不再与我们相见?
“不不不……与其说我认识您的母亲,倒不如我认识一位与您很像的夫人。”妖怪笑着掩饰着什么。
“那我对你可是越来越好奇了。明明就是大江山的妖怪,却硬说自己是被俘来的。”我微微眯起眼睛,“我对你的好意,有些意外。”
“……那个、大人、您、您在说什么啊?咱听不懂啊……”那妖怪害怕地盯着我的刀。
“诶?原来你会怕我吗?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怕我呢?因为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吗?这也难怪。不过,我杀了你,是不是能把更多的妖怪引到这边来呢?”
“没有没有……您虽然年纪小,但我绝对没有轻视您的意思……”妖怪急忙摆手,随后却小了声音,“倒不如说那位夫人的孩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看来你的确知道些什么。”
那妖怪又看了我一眼,那是我不明所以的眼神,但我确实不喜欢那样的眼神。
在源氏两年,我已经很久没有以直接恐吓他人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可事关蛇妖空栗和源赖光给的任务——
“说。”
没有任何顾忌,妖力冲破了薄弱的封印,妖气也四散开来。
那妖怪像是被吓到了,但又马上冷静下来了:“你果然是妖怪——可那位夫人绝对不会有你这样生性残忍的孩子……”
“告诉我,她叫什么?”我稳住身体,把手中的刀架在妖怪脖子上。
妖怪慢慢睁开了一直闭着的眼睛,那双眸子中散发着冷意。
我不认为空栗的势力能够波及大江山。按照父亲的性格,若是空栗想要跟随他,无论如何,父亲都会保全空栗。
“哼,这种事,你问咱也没用。当初咱就没问,只当她是大江山的贵客,没想到……”
妖怪说着那些话的时候,眼睛发着红光,我看着那双眼睛,眼前一阵眩晕,不得不用刀支住了身体。
“你——”
“退治大江山的阴阳师,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也看在那位夫人的面子上,给了你机会离开,你偏不走。接下来,就别怪咱了。”妖怪冷声说。
“那位夫人,到底是谁?!”我哆嗦着抽出刀,在手臂上狠狠地划了一道,以痛楚维持着该有的清醒。
“那位夫人善恶分明,竟没想到会有你这样的后代,小小年纪就成了源氏的走狗……”妖怪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来了,“你就等着醒过来和自己人打吧,咱星熊童子,可是还没失手过。”
“原来……你的名字,是星熊童子。”我将划破的手臂放在嘴边,大口地吮吸了一口不断冒出来的血珠,“那就都好办了。”
“你要干什么?!”星熊童子立刻警惕起来,“咱现在可是能够控制……”
“临兵斗者皆阵列!急急如律令!”我快速召唤出一张符咒,“星熊童子!”
看着星熊童子的恐慌表情,我就知道自己成功了,自然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那位夫人……
原来空栗到过大江山吗?
脑袋很疼……可我还是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眼前一片黑,耳边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我坐了起来,一旁自然还蹲着被阴阳术束缚着没法离开的星熊童子。
我走出树洞,外边早就停雨了,继而向上看去,大江山的另一边隐隐有冲天的火光。
看了一眼星熊童子,我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有没有妖怪路过了这里?”
星熊童子抬起头,那张笑眯眯的脸上,虚伪得像一张面具,他只笑了笑:“哎呀哎呀,真是失策了。”
我松开了他的衣领,冷声说:“现在你是我的式神,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
“咱可不愿意做你的式神。”星熊童子跳起来叉腰说,“咱一定会回到大江山……”
“嘘……”我做了个噤声动作,瞳孔一紧,嘴角提起来了,“来了。”
星熊童子果然一脸紧张:“怎么可能!”
“原来还没有来,甚至你派了妖怪去通知,他不能来这边。”我笑了说,“但很可惜,你估计错了,毕竟这里就是最快到达酒吞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