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而是她的「愿望」。”
那些回忆一幕幕朝我而来,我很清楚那些里面发生了什么,也记得那漫长的千年中,夕夏所有的事。
“当阿夜告诉我那些时,我就一直在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那位神明。我也想过,为什么自己作为意外,就与她们完全不一样。直到做了天域的那个梦后,我便知道了……我/「源稚紫」是作为神明的「自我」而出现。或许神明也没想到这个意外吧……因为那位神使太爱她了,希望能够改变什么……”
“这些事……”
“我知道……我知道自己迟早要消失,但意识到想要作为「源稚紫」活下去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用着一样的相貌,却做了和她们完全不同的事情,这种事情……谁都不会接受。我知道……也明白那样的心情……况且,比起夕夏那千年轮回的人生,比起那位神明,即便是坠入过狭间也要完成什么,我的坚持是那样脆弱。”
夕夏的回忆之墙离我更近了,这样下去,自己也迟早会被拖入那些记忆里,成为她们的一部分。
“就这样消失,阿夕你也会得到解脱。你和我不一样,「自我」于你而言,太重要了。那以后,你也可以自由了。”
关于那位神明……
关于过去……
这些答案,怎么都无法得知了。
我想要想起一些关于「源稚紫」的记忆,可想起的却只有夕夏的回忆。自己消失以后,这里也会消失吧……阿夕也能够回去。
仿若一切都归于平静,回到了最初的诞生之际,低头能看见消散在即。
“——”
平静被打破,绚烂的回忆也被打破了。然而,无法维持的自我,无法询问。
但……
本该消散的身体,却感受到了被拥抱的力量。
“不要认输……如果你就此认输放弃,你的哥哥该怎么办?”
“……”
“我见到了神使浮世,拿到的金莲也被他毁去——他本该杀了我,但被阻止了——现在——现在那具身体,还不属于他……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哥哥……”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和你说实话。或许一开始是因为阿夜的命令才待在你身边,而此后,却一直不敢正视「自我」,所以才一直逃避。我早已有了「自我」,而且,至今所做的所有也只是为了「源稚紫」。”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存在也是如此微小,没办法将最真的心意展露给你,甚至无法给你支撑。”
“……”
“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会来到你身边。不是因为你是什么神明,而只是因为你是「源稚紫」。”
-
“总算是逃出来了。”在茂密的树林里,八俣远喟叹般,一面拍着衣袖,一面说着。
“他只是你的本体。”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年走在他身边平静地叙述着。
“哎呀,我没告诉过你,本体才最可怕吗?”八俣远似乎是觉得自己疏忽了。
“说来也是,他把你放出来,你却违背了他最初的计划。若是我,我也至少想要给予一些惩罚。”
少年将自己藏在了白色兜帽之下,即便是从八俣远这个角度看去,也难以窥见其面容。就这样波澜不惊,甚至说不上有什么情感起伏,却饱含温和的语气,足以让八俣远想起千年前的那个午后。
“那种事还是放过我吧。顶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面容在世间行走,本就是件困难的事。更何况让我从那暗无天日的狭间出来,条件却是寸步不离地跟随着她,那种情况下,多少是摸不清头脑。”
“可你还是去做了。”少年说,“毕竟,作为他几乎不可能存在的一面展露,你所拥有的嫉妒和你的诞生,也是不可多得,你是他的一部分,你也没办法拒绝这份命令。”
八俣远这次没有接话,因为他最不想提起这件事。关于自身的本质,他非常清楚,只不过,他也疑惑自己究竟是从何而来。这份几乎不可能存在的嫉妒,究竟是什么时候诞生?
然而,这个原因,却并非他能探寻的。
“都过去几天了,如果还没有消息,就说明已经失败了。”少年说。
“那是自然。你也知道,他确实在意她,但一旦她触及了终焉的计划,他也不得不要真正做点什么了。如果说,之前放出残存在她体内空栗的妖力只是认为有趣,那么,这次他一定会将她身上的封印全部破除。”
“只希望那个容器能撑住,若是死了,就又要等几十年了。这种轮回,倒也是难以忍受。”
“说得也是。”
“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喜欢这个意外。”少年终于还是伸手摘下了兜帽,感受到了久违的阳光,那双火红色的眸子如猫咪般眯起来了。
“不,我很喜欢那个意外。”八俣远转过头来看着少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