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该立刻去找须佐之男,可土地上的悲鸣,犹如诅咒一般灌入脑袋。她收起保护人类的结界,尝试向前走了几步,但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她努力地想睁开眼睛,眼前却不断地模糊起来。
耳边的悲鸣太吵了……
她伸手捂住了耳朵。
可悲鸣声更大了,强大的威压逼迫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
巨大的海水浪涛冲散了人群,无数的野兽从海水中跳出啃食着他们。她忘了捂住耳朵,那双红色眸子不敢眨——
这并非她在的那个城。
她所看到的,是比妖魔屠城还要恐怖的终焉。
风吹来的都是腥味,眼泪从她眼中流下。
战栗从肩膀蔓延到心头,最后是因此而感到的疼痛。似乎有什么失去了,有什么被迫离开她,更有什么她再也记不起来的——
……
虽然强行支撑着,但她还是一头倒在了血泊之中。
昏迷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有一棵树。
她朝它走去,却怎么也走不到它身边。
只要能碰到那棵树,所有的事情,她就都知道了。
不知为何的,她这样想着。
发了疯一样地向前走。
一定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非去不可,她也一定要到达。
这场梦,漫长到她醒来也没能到达树的身旁,倒是一睁眼就看到了正在吃肉干的伊吹。
“伊……伊吹?”
“哦哦哦!你这个女人醒了啊,还以为你要死了呢。”伊吹趴在她身边上吃着肉干,一副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口水流在了地上。
她伸手将伊吹的肉干拿走:“你从我这里拿肉干还真是不客气。”
“喂!这可是须佐之男给我的肉干!你这里早就没有肉干了!”
“我这里可是存了两个月的肉干——难道我睡了两个月吗?”
也只有在面对伊吹这只镇墓兽的时候,她才会稍微露出一点本该有的性格。
“哼……如果不是你,我早就跟着须佐之男去沧海之原了。”伊吹气鼓鼓地说,一边用爪子探着她手上的肉干,“睡了两个月,哼,也只有我们来看你。那条蛇都没来看过你。”
“总是抢走镇墓兽的东西,就不怕他反咬一口吗?”一个身影从屋外走进来,声音确实耳熟,但语气……
她有些吃惊,但掩饰得非常好:“您在的话,它也不敢嚣张。”
她还是将肉干还给了镇墓兽。
“因为我会帮忙?所以你没有顾虑……你也真是……”
那样的语气,似乎是非常无奈,却带有了之前从不拥有的温柔。
她看向了须佐之男:“您……没事就好。”
须佐之男已经不是那个少年神明了。这些年长得飞快的他,她常常需要抬头和他说话。可此时,他却拉了椅子坐在了离她不远的地方。
——
在这之前,他可是非常嫌弃她的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