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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2 / 3)

“不回去?!”秀秀咬咬牙,就想挽袖子上!

“你又要动粗!”刘非看出了她的意图,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这一来,就真正退到了悬崖边,退无可退。崖边的几粒碎石子被他的脚步一趟,簌簌滚下深渊,中途不知崩在哪块岩石上,远远地传来叮叮几声轻响。刘非回头瞅了一眼,反而激起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决心勇气,“我告诉你啊包秀秀,你要是再这么跟我不由分说不讲道理,我我,我今天宁可从这儿跳下去,也绝不就范!”说着手中扇子往身后一比。

秀秀吸了一口气:果然!她没猜错!

秀秀脸上的一丝紧张没逃过刘非的眼睛,他又追加一句:“我要是死了,你表哥的大事可就泡汤了,你呀,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他交代吧。”

秀秀看着他决绝的样子,心想来硬的恐怕是不行了,她忽然换上一副笑脸:“别这样嘛刘师爷~蝼蚁尚且偷生,你怎么能轻言舍弃呢?你想想你的妻儿亲友,你要是死了,他们一定会很伤心,你忍心吗?再想想自己未竟的事业,往日雄心,一切将成泡影,你舍得吗?当然,我知道,你现在有一些小小的不顺心,”秀秀拇指食指捏出个“小小”的手势,高度连只蚂蚁都爬不过去,“可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嘛,活着才有希望,活着才有转机。死当然容易啦,闭眼一跳就行了,可是万一中途后悔,再想爬上来就万万不可能了,所以刘师爷你呢,可千万别一时冲动,要考虑清楚,免得追悔莫及……”

刘非见她温言软语地笑着叫自己“刘师爷”,心神一阵恍惚,然后又暗骂自己:刘非,你完了,你明知此刻她全是虚情假意,可还忍不住被迷惑,真是无药可救!然而接下来秀秀气都没喘一口地讲了一大通,不管是为了什么吧,总之还是十分在乎他的性命,这感觉,刘非又觉得不错。

秀秀见刘非表情有所松动,笑着指指已开始往西转的太阳,“啊,刘师爷,你看现在已过晌午了,你不饿吗?不如咱们先回去,我给你做点好的,再从表哥屋里给你拿壶酒,你呢,酒足饭饱后再好好想想,反正我始终觉得,活着不能丧失希望,万事都好商量,呵呵,呵呵…… ”

刘非扬着的头微微点了一下,鼻子轻哼一声:“也不是不能回去,不过我有条件。”

“啊你讲你讲——哎你站进来些再讲好吗?我怕你不小心摔下去哦。”

刘非其实也怕,然而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看不出来,脚下也只是聊表诚意般地向里挪了挪。虽然只是动了一小步,却让两人都放松了不少。秀秀呵呵笑着搓搓手,心想一会儿趁刘非说话时再悄悄靠近些,倘若他漫天要价买卖谈崩就出其不意一把先把他拽过押下再说。只听刘非道:“有件事,我心中不服,你得给我个交代。”

“哦?你有何事不服?”

“文巡按的死。我遭人诬陷含冤莫白,当然不服。”

说起丈夫的死秀秀就怒气上涌,她忍了忍,还是没能维持住刚才脸上的笑,索性不装了,撂下脸来:“我相公的事,我就是苦主,你的意思是说我诬陷你!?”

刘非不置可否:“官府断案,也得讲求证据,也得容人犯申辩,可你不问一声,不查一事,就判定我有罪,你凭什么啊!”

秀秀冷笑一声:“刘非,你还敢抵赖?我相公被你陷害,我全程经历,来龙去脉我一清二楚,你要证据,我就是人证!就算上金殿理论,我也不怕!”

刘非眼睛眯起,侧头问她:“你亲身经历?”

“对!”

刘非向前逼近一步:“亲眼目睹?”

“没错!”秀秀毫不示弱地昂头迎上,与他怒目相对。

等闲人经不起秀秀的怒火烧灼,刘非与她近距离对视,脸却平静得如同带了张面具,“你既然这么肯定,敢不敢跟我对质?先说好了,回去咱们得以理服人,你要是被我驳得理屈词穷,可不许用拳头找面子。”

“哼,对质就对质!看我把你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勾当抖落出来,让你哑口无言,认罪伏诛!”秀秀寸土必争地怼出一句,等着刘非下一轮的发招,刘非却收住口不说了,他表情没什么改变,深沉的眸子里却开始透出点狡黠的笑意。秀秀呆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刘非!你!”她用手指着他,一副明白上当后很想骂人的样子,却磨着牙不肯说出来。

刘非知道她反应过来了。他故意重提文必正的死,甚至都不尊称他一声“大人”而是直呼官职,都是为了刺激秀秀。只有在激愤之下,秀秀才有可能忘记哈哈儿的嘱咐违背他的安排,答应与他争个胜负辩个黑白。他只蒙过了她一小会儿,然而这一小会儿也就够了。

“大夫人虽是女儿身,行事却常有丈夫风度,向来是出言不悔,一诺千金,对不对?”刘非微微低头躬身,像是表达尊敬,又像是在掩饰已蔓延到脸上了的笑容。

不悔个屁!她现在可后悔死了!她真是鬼迷心窍了才对他动了怜悯之心,你看这人现在一脸得意,哪有一点想不开要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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