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相互间的强烈不认同,他们再也没有进过彼此的房间。
就这样,曾经亲密无间、血缘相依的兄弟,一墙之隔,如同陌路。他们不再对彼此敞开,而是关上了自己的心门。
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理解自己。
没过多久,在一次与母亲的争吵中,在数十年如一日的被苛责、谩骂和暴力对待下,西里斯头也不回地离开家门,投奔到了自己的挚友詹姆·波特家里。
西里斯抚摸着雷古勒斯门上那块气派十足的小牌子,那手写字母工工整整,就像雷古勒斯本人一样,在父母划好的隐形的框里,板板正正地生活。
一股奇怪的情绪在胃里翻滚。他闭了闭眼睛,推开了那扇他自从十几岁以后就再也没踏入过的房间的门。
那是一间充满斯莱特林气息的房间。银色和绿色装饰猛然淹没了他。床、墙壁、窗户…处处都是令西里斯窒息的银色和绿色。
床边有一张斯莱特林魁地奇球队的照片。西里斯拿起来,很快找到了雷古勒斯,16岁的他略显高傲地坐在前排中间。他是一个很好的找球手。
“为什么要加入食死徒?!你知不知道那会毁了你的!”他记得那场球赛。那天球赛后,他去找雷古勒斯,想打破僵局,对他说声生日快乐,却在他手臂上发现了食死徒的肮脏印记。
“你以为这是谁都可以印的标记吗?我是第一个没毕业就被黑魔王吸纳的食死徒。母亲说,我是她的小英雄。父亲也很高兴…”年轻的雷古勒斯对久久离家不归的哥哥炫耀着,眼中满满都是野心,“看着吧,哥哥,布莱克家的荣耀会在我手里大放光彩的。”
“你知道食死徒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他们都在做什么吗?”年轻的西里斯忽然停止了自己的愤怒,他悲哀地看着比自己更加年轻的弟弟,这个他已经看不懂也救赎不了的亲人。
“食死徒为了崇高的理想和信仰而奋斗,我们要振兴纯血统的荣光。”雷古勒斯眼中全是天真的、不切实际的憧憬。
“你太天真了,他不会带来任何荣光。他在屠杀,排除异己,他是个疯子!你的手是握金色飞贼的手啊,沾上了他,你的手会变得肮脏不堪的!”西里斯激动地说。
“别说了,西里斯。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雷古勒斯失望地看了他一眼,拎起自己的飞天扫帚,迎着夕阳的方向远去了。
那便是布莱克兄弟最后一次沐浴在同一片落日的余晖下。如果他那时候知道,两年后雷古勒斯会后悔,会去送死,他会不会再试图劝劝他?
没用的,他那么固执。那是源自母亲的一脉相承的偏执基因。
他们都一样。
他阴郁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摆放着风化了的羽毛笔,干涸了的墨水瓶,还有一个透明的盒子。盒子里是一个小巧精致的金色飞贼。
那是……西里斯仔细地辨认着……他试图从自己被摄魂怪摧残多时的脑海里,揉搓出一小段模糊的记忆。
那是他们第一次在家玩魁地奇时候的飞贼。那时候,母亲给他们买了全新的、竞赛标准的魁地奇球套装。西里斯率先抓住了金色飞贼,雷古勒斯只差一点距离——他羡慕极了,揉着眼睛,想哭又不愿承认,嘴硬说自己眼睛里进了灰尘。
最后,西里斯把飞贼留给了他,第二天坐上了去霍格沃茨的火车。
——那是两人第一次要分离那么久,他想留给雷古勒斯一个纪念品。
只是,经历了那么多波谲云诡的世事,他没想到雷古勒斯还留着它。他心念一动,把透明盒子轻巧地打开,拿出那个一动不动的飞贼。它还是像多年前一样崭新干净,一丝灰尘都没有。
这时,飞贼似乎突然有了生命一般,长出了轻盈的翅膀。它一上一下地飞着,肚子忽然打开了一个口子,里面弹出一个小小的羊皮纸卷。
西里斯的呼吸停止了。他似乎能听到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声。他犹豫了很久,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最终,他轻手轻脚地、缓慢地伸手去拿,生怕碰碎了这虚幻的、泡沫一般易碎的梦。
他把羊皮纸小心地,一点一点地展开。他口干舌燥,手颤抖得厉害,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完这件事。
一封来自雷古勒斯的信,在空荡荡的布莱克老宅等待多年,熬过了岁月的流逝和无尽的沧桑,终于以这样离奇又伤感的方式传递给了世界上那位独一无二的收信人:
“纯血叛徒西里斯,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现在,我终于可以坦诚一回——你是对的,我曾经的信仰是天真的。
现实中的残酷世界与我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对血统和力量的崇拜曾让我变得盲目,对身边的罪恶视而不见。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我将用生命去抵抗他。这也许不能对目前的状况有任何改变,但我只有做了才能心安。我把希望放在未来。
就让我任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