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的脸盆倒地,扑了他一身的滑石粉。
同时,白色的粉末在门口掀起了一阵灰尘,不少片刻就沉降了下来。
许言清便看到了逐渐走近的颜韫,她的表情似笑非笑,可见非常乐意看到他如此狼狈的画面,她的手上拿着扫帚和搏击,手指上有白色滑石粉的痕迹。
由此可以确定,这场恶作剧必然是她的成果了。
他拍了拍衣服,掀起的粉尘惹得他咳嗽了好几声,颜韫看到他的脸颊都扭曲了起来,可能打算装出个笑脸吧。
“哇,你可真是不小心呢,现在弄得一地的滑石粉,还得我来打扫。”
颜韫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手上不紧不慢地扫着四处的粉末。
许言清不解,他不明白她的恶意是哪里来的,按逻辑来说她此时完全不知道江叙的身世,而他是她目前了解的唯一知情人,颜韫不说姿态卑微地乞求他,至少也该平心静气地询问他才对吧。
“为什么?”于是他问,“你的恶作剧是什么意思?”
看他好不容易掸干净衣服表面,颜韫也收拾地差不多了,她微微仰着头,看起来有些气势凌人的样子:“礼尚往来啊。”
如果不是突然和朝朝聊起民宿烤鱼的事情,她大概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家民宿根本没有什么山上柴火屋,同时野外课堂也没有让学生自己捡柴火这个项目。所以,许言清那天故意骗她上山导致她在山上迷路淋雨又发烧,就是人心险恶!
“你实在没必要这样。”
许言清大概明白了颜韫的意思,云淡风轻地继续道,“这只是个测试,你不觉得那天看到江叙不顾一切进山找你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吗?虽然过程波折了点,但是最终的结果很美妙。而且因为担心你会发生危险,我也跟着你上山了啊。”
“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才能说出这么冷漠的话。”
颜韫很愤怒,她觉得自己想要重新把簸箕里的滑石粉从他头上倒下去,“你没有感情的吗?”
“感情?”比起情绪剧烈波动的颜韫,许言清始终保持着心平气和说,“感情只会影响我的判断,那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
颜韫摇了摇头,似乎不再想和这个疯子继续聊下去了。这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人,大概就是这种比你闲的疯子。
她端着装满滑石粉的脸盆准备离开,却被许言清捏住了手腕。
“你干什么?”颜韫语气不快。
制止了她即将离去的脚步,许言清很快松开了手:“你不是很想让他的人生走向正轨吗?难道你不好奇他的心结是什么?他的过去又怎么样?”
他的问题确实是颜韫目前非常想知道的东西,或许这一切解开了,江叙就会按照他正常的轨迹向未来走去。
她犹豫地站在了原地,但又不愿意失去主动权。
“说得你好像知道似的。”不知道为何,颜韫觉得许言清或许知道部分,但是应该也只是知道部分,不然他也不会费劲心机地找到她。
许言清唇角细微地勾了勾,他只是有一个很接近真相的猜测罢了。
“你已经通过测试并且得到了玩游戏的资格。”他的话逐渐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如果说在山上那次算是测试,那么
——“什么游戏?“颜韫紧张地问。
“生日游戏而已,很简单。“许言清挑眉。
根本就不该相信许言清的任何一句话。
颜韫盯着那张打印好的个人信息表这样想着。
十分钟前,顾朝朝因为着急上厕所,于是把一叠要交给班主任的表格交给了颜韫,委托她帮忙送到办公室。
据说是月底要办义卖献爱心的活动,也可以算是小型的跳蚤市场,大家可以带一些家里闲置的物品过来交易,挣到的钱用来捐给贫困山区,这里面需要填写一些个人信息方便收账登记什么的。
其中有一栏就是身份证号码。
众所周知,身份证号码的组成是由地区码出生日期码以及后续的顺序码组成的,颜韫在送表格去办公室的时候瞥了一眼江叙的身份证。
他身份证上的出生日期是五月的最后一天,然而在她的记忆里,明明是六一儿童节才对,她还记得第一次帮他庆祝生日的时候,她很羡慕来着,因为她说“生日的时候也可以永远做个小朋友。”
记忆里的六月一日提早了一天。
颜韫的心头有种强烈的不安,这种不安根本没有办法被许言清那句简单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