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从自己的想法抽离出来。她缓缓低下头,语气淡然地对还在为雏田鼓劲的鸣人说道,“……鸣人,不要再说了。你越这样刺激雏田,宁次下手就越控制不好力道。”
鸣人一脸正直地为雏田打抱不平,“鹤,你比叫宁次的那家伙更奇怪!你这到底是在给谁加油啊!”
台下比赛的局势打断了鹤跟鸣人的对峙,雏田向后退去,嘴角渗出了血。
木云鹤看到雏田的伤势又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得将自己内心的愤懑都发泄在了看台的栏杆上,栏杆受到鹤带有情绪的握力,甚至有些轻微变形。
平常的练习如果到这种程度,她早就上前制止了。然而这是比赛,如果雏田不认输,这种单方面受伤的状况就会一直持续下去……!
两人又是几招过手,雏田已经被宁次点穴,无法再释放出柔拳攻击。
鹤再也忍不住,想要劝雏田放弃这次比赛,“雏田……!够了,现在的你……”谁知还没说完,自己的声音便被旁边的大嗓门鸣人压制住了,“雏田!!!加油啊!!!”
鹤看到台下本还伤痕累累的雏田又燃起了斗志,向宁次冲去。
她跟雏田从小结识,却很少看到雏田拥有那样坚决的眼神,好像哪怕已经默认了结局,却仍想继续做些什么。
鹤看向那个有着碧蓝色眼眸的漩涡鸣人,此时鸣人也一本正经地盯着鹤,似乎不允许鹤再去唱雏田的衰调。
台下宁次和雏田在对战,台上的鹤和鸣人也四目相对,各自坚持着自己的主张。
率先冲上去攻击的雏田还是抵抗不过实力的差距,被宁次的一掌瞬时击溃,倒在了赛场。
师傅疾风迅速奔向了雏田的身旁,确认了雏田没有能够继续比赛的能力,准备宣布比赛结束,然而此时鸣人却仍旧相信着雏田的力量,让疾风不要停止比赛。
鹤再次扭头盯着全场唯一一位还在给雏田鼓励的鸣人。
明明自己从小认识雏田,自称是雏田最好的朋友都已经判断雏田不能再勉强了。
为什么?为什么还这么坚持…
木云鹤本已经做好立刻跳下看台去察看雏田伤势的打算了,她一脚抬高到栏杆之上,就是为了能够最快飞奔到雏田身边。
谁能想到鸣人对雏田如此执着,而雏田对鸣人的话深信不疑,哪怕摇摇晃晃也再度站了起来。
鹤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曾经一直被说软弱的好朋友雏田,那个需要一直被她保护在身后的雏田。
雏田,我有些明白你为什么喜欢鸣人了。
也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怎么能不坚持到最后。
就像自己,一直追寻着宁次的光芒一样……
“宁次哥哥,迷茫和痛苦的,是你……”
雏田抱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终于对上宁次的眼神回以了自己的判断。
木云鹤第一次听到雏田对宁次说出了这样直白的言语。
那些年月,雏田都只是默默忍受着自己的软弱,被打伤后自责自己的实力不足,她从来不敢跟面前的宁次谈任何所谓的理解,亦或是自己的想法。
但是今天她却站在宁次的面前,直言不讳地碰触了宁次的痛苦。
从小到大一直注视着宁次的鹤听到雏田的这句话,光是设想宁次的反应就感到有些不寒而栗。尽管师傅疾风仍没有正式宣判比赛结束,鹤还是相信了自己不祥的第六感,再次向雏田的身前冲了过去。
不能,她不能站起来。
更不能对现在的宁次说这样的话。
不出鹤所料,被雏田刺激的宁次有些丧失理智地冲了过来,浑身散发着无法阻挡的杀气。鹤有些庆幸自己相信了刚才的直觉,展开双臂护住了身后已经无法防备的雏田。
宁次此时看到了再次护着雏田的鹤——从小开始,她便一直习惯性地护在雏田的身前,阻挡自己每次练习时的暴走。
比赛开始的时候也是,快结束的这时候又是,再一次站在了雏田的身前,保护着她,不让雏田受到来自他的伤害。
日向宁次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一直注视着自己的人,唯独会一直挡在雏田的身前。
冲刺的宁次尽管对突然出现的鹤感到了迟疑,但他已经来不及收不回自己的动作。
幸好短短数秒之间,裁判疾风和几名上忍终于一齐出来阻止了有些暴走的宁次。
“鹤……为什么能预测出我的行动?上忍应该都是察觉了我的动机才行动,为什么你会…”
被制止的宁次停止了动作,他有些恼怒地咬了咬牙,询问着这个比上忍还抢先行动,挡在雏田身前的木云鹤。
鹤此时已经被刚才宁次的举动吓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上忍出来制止了宁次,自己接到宁次这全力使出的一掌,怕是至少都要修养半个月。
“…因为雏田刚才所说的话,会让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