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镜瑶和司寇宴几乎同时开门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一扭头目光便和少年清冷的眼眸撞上。
清晨和煦的风吹起他的墨发微微上扬,柔美的晨光浅浅落在他身上,让眼前的黑衣少年看起来柔和了不少。
镜瑶见过不少好看的少年,却还是被司寇宴的容貌姿态吸引了一瞬。
她刚想收回视线,目光忽然落在连接她们手腕的红线上。
不知道为什么,那红线分明没有实物,却好像真的栓紧了她的手腕,让她觉得不自在。
“镜瑶,阿宴哥。”
林玉笙忽然出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见二人愣在门口,他奇怪的看了他们一眼。
等镜瑶回神,林玉笙才道:“你们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去王府吧。”
“好。”
镜瑶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四人分别上了两辆马车。
林玉笙和林大夫坐一辆,镜瑶和司寇宴坐一辆。
“你说,他们真的能治好郡主吗?”
林大夫昨天看见那个少年,就觉得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行医这么多年,遇见的同僚也多是慈眉善目之人,像这样冷傲的少年真的能治好郡主吗?
他很是担忧。
林玉笙其实也不太相信那个阿宴。
但是他相信镜瑶,她既然帮他们,他便不能弗了她的好意。
“爹,现下我们已是走投无路,只能试一试了。不过,我相信镜瑶。”
林大夫看他一说起镜瑶嘴角就扬起笑容,他笑着拍了拍林玉笙的手:“你老实说,你对镜瑶姑娘是个什么心思?”
林玉笙没想到他忽然问这个。
想到镜瑶,他脸上浮现一抹微红,嘴角不自觉上扬,眼里像是落了星碎的光,整个人都温柔了不少。
“镜瑶姑娘貌若天仙,出尘绝艳,待人接物也十分温柔,而且人又聪明。我第一眼见到便心生爱慕,虽相处时间不长,但已将她放在了心上重要的位置。”
林大夫笑了起来,沉重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儿,对生活又有了期盼。
“你若是心悦镜瑶姑娘,待这次平安渡过难关,爹替你去向镜瑶姑娘提亲如何?”
林玉笙看向他,眼里是按捺不住的喜悦:“真的?”
林大夫看着他欣喜的模样,也跟着笑了:“真的。”
这边,司寇宴双手交叉在胸前,闭眼靠着马车养神。
昨夜他将红线拴在镜瑶手上后,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手腕上的红线,忽然有些后悔,不该用红线的,太显眼,看起来很是别扭。
碍于面子,他也懒得再换,闭着眼睛便看不见了。
镜瑶和他没什么话说,掀开帘子看窗外的景色。
昨日还觉得有趣的事物,现在却没有心思看。
她想问司寇宴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还想问他找郡主是要拿什么东西。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觉得他们又不熟,司寇宴去哪里做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思来想去,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
镜瑶忽然觉得还是跟林玉笙在一起自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街上热闹非凡,马车晃晃悠悠,在晨曦中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
镜瑶打了个哈欠,竟有了些睡意。
她缓缓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
刚要准备闭眼,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马车突然狂奔起来。
镜瑶猝不及防往后一倒,眼看要撞在马车上,被司寇宴伸手一捞,顺势拉进了怀里。
慌乱中镜瑶还算清醒,怕马车撞到行人,她施法让马车停了下来。
镜瑶这才看向司寇宴,见他仍旧闭眼靠着马车,要不是他的手扣在她的腰上,她都以为他还在睡觉。
“镜瑶!”
林玉笙急匆匆跑了过来掀开帘子,眉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心:“你没事儿吧?”
镜瑶已经从司寇宴怀里坐起来,她随意自然的整理衣摆,冲林玉笙温和笑了笑:“刚刚确实吓了一跳,好在没什么事儿。”
“没事就好。”
林玉笙这才想起还有一个人,顺口问了一句:“阿宴哥也没事儿吧?”
司寇宴懒懒睁开眼瞄了他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镜瑶笑了笑:“兄长也没事儿,不必担心。”
她掀开帘子,见马儿屁股上有一块被灼烧的痕迹,皮肉都被烧得模糊了,空气中还散发着淡淡的肉香。
瞧着不像是意外,看来是有人不想他们去王府。
如此说来,王府定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