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泡在温热的水中,水雾蒸腾,氤氲着浓郁的草药清香,一身疲乏总算得到了缓解。这是他们离开古墓的第七晚,因为无需再匆忙赶路,每天都在路过的镇子上过夜,每次又都是财大气粗的包了整栋客栈,所以他们的行迹极好追踪,杨逍取了东西很快就打听到了他们的消息,追了上来。
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只听见哗哗的水声,他下意识的寻声转头,烛火摇曳,轻纱帐子上映出来后头的人来,纤细的手掬起一捧水,她仰起头,再把水洒到身上。她动作柔缓,带着些许的慵懒,暗淡的光把她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暧昧的裹着一层柔边。杨逍失神片刻,反应过来这才惊觉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尴尬的别开视线,却满脑子挥之不去都是她纤纤的身影映在那纱上,那般秀色可人,他想起来那次在武当山上,他蒙着眼睛触到她的肌肤,温软细腻的手感似乎还停留在指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吞了口口水,无端端的有些口干舌燥起来。他站在门口,脚却像生了根,迟迟的迈不动步,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不该做那登徒浪子的事儿,可是脑子里却又好像有个小人在他耳边不断的蛊惑他走进去,撩开纱帘,后头便有他朝思暮想的绝美风景。
他不由得握紧了手,掌心硌得生疼,手中之物的冰冷唤回了他的神志,他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剑,他一身风尘匆忙来去,为的便是此物。
“谁!”凤宁一声冷叱,快速伸手捞起搭在架子上的衣衫几下裹在身上,又披了披风,手里也快速抓起一旁小桌上的箫。
“是我。”见被她发现了,杨逍突然松了一口气,抬脚进了屋,然后转身轻轻掩上了门。
“杨逍?是你?你……你等一下……”凤宁听那声音是杨逍松了一口气,刚刚匆忙,身子也没擦干,衣裳都湿了,本来是打着若是旁人便要一剑刺死了的打算,此刻知道来者是杨逍,便放下心,想了想,躲到了屏风后头换了衣服才出来。
如玉的手指掀开轻纱帘子,只见杨逍正负手站在那儿看墙上的挂画,听着她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对她笑了一笑。凤宁看着眼前的杨逍,一身风尘仆仆,显然还未来得及收拾自己回来就来了她这里。
七天前他们离开了终南山,凤宁换衣服的时候,杨逍只留下口信有事便不告而别。他走了,凤宁也没有特别在意,毕竟二人之前已经约定好了回江南再见的时间,他是否与他们同行也无所谓,他身为明教光明左使总不可能天天跟在她身边,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是她并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又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找到她这里。
“你,”凤宁刚要说话,突然目光划过杨逍手中的东西,瞳孔怵的收缩,这是……这竟然是倚天剑!
杨逍看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轻笑了一声,走过去给剑放到了桌上,推到凤宁那边,顺手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边喝茶一边抬眼打量她。她刚刚沐浴过,头发拿了根木簪随意挽着,几丝额发滑落,不似往日一丝不苟的精致,几分凌乱,反而添了些风情,她在他眼里怎么样都好看。
凤宁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推到自己眼前的倚天剑,这把由玄铁重剑所打造的长剑也保持了和玄铁重剑一样古朴的风格,表面无任何花哨装饰或者造型,不拔出来的时候剑柄剑鞘几乎像是融为一体,仿佛还保持着钢铁融化粘稠流淌又瞬间凝固的时候那荏苒纠结未经打磨的造型,剑鞘上刻着倚天二字。凤宁把剑握在手里,入手分量很重,拔剑出鞘,锋芒毕现,以指轻轻扣在剑锋上,剑身回荡着铮铮剑鸣,她随手对着床边几案一斩,剑风扫过,那桌子瞬间便被一分为二,果然是把好剑。
“它是你的了。”杨逍知道凤宁剑术不俗,她自小便以剑为兵器,后来才改了那洞箫和匕首,此刻见到倚天剑神色难掩喜爱,拿在手里反复打量,见她高兴,他也高兴,轻啜了一口茶,他淡淡的说。
凤宁挽了个漂亮的剑花,却没有收剑反而手一挥,把剑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剑锋寒芒危险的贴着他的脖子,“你就不怕是我和姑姑联起手来诓骗于你?”
杨逍不甚在意的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水,仿佛那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没有挨着他的脖子一样,此刻,他只要稍微动作大一点,怕是都要命归黄泉。可是他分毫不在乎,还在悠哉的品了一口茶,慢慢说道“区区一把倚天剑何足挂齿,只要你想要,我的命也是你的。”
她自幼生活富足,生活上一应物件什么都不缺,武功秘籍什么的,她家有的是,等闲也看不上眼,正是因此,有时候便让他想想都觉得郁闷的很,她完全不需要他给她什么或者帮她做什么,他这个明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左使,到了她面前竟然全无用武之地。所以好不容易,他知道她竟然需要倚天剑,当然是全力以赴替她弄来。
他这样说话,反倒是让凤宁羞得满脸通红,也不在意她是否骗了他,他这个样子反而让她也装不下去了。手腕一抖,倚天剑“噌”的一声归鞘,她把剑放回桌子上,顺势也坐在了桌子边上,打量着杨逍,他一身风尘,不见狼狈反而添了几分落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