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缩成针,而后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帐中,此时,那张椅子上却坐着一个人。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若不是一丝冰冷的气流扑面而来,他几乎察觉不到帐子何时被人掀开,他们又是何时进来的。一切快的仿佛只是烛火晃动了一下,房间里陈设的影子微微扭曲了一点,无人发觉,再回头,那里已经有人了。
是赵珍,不,该叫她凤宁,慕容凤宁,明教天鹰旗下紫微堂堂主凤宁,抑或……杨夫人?!思绪至此,汝阳王的视线从凤宁身上移开,向她身后滑过,果不其然,只见一男子从阴影中缓步踱出,两步走上前站在了凤宁身后,一支手十分自然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汝阳王只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便回复了镇定。他与凤宁父女相称了五年,自然是知道她的厉害,而那杨逍,据说武功更在凤宁之上,是这两人,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如此猖狂,孤身便闯入了军营?
他并没有叫人,也并没有露出什么震惊的表情,镇定的几乎像是早就料定了他们要来。
双方见面倒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凤宁平静的坐在那里,在他看过来的时候甚至向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倒是他身后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逼视的孤高与桀骜。
这是汝阳王第一次见到杨逍,这个明教逆贼,朝廷的心腹大患,也是慕容凤安最为厌恶的人没有之一。倒是生的一副好相貌,气质亦是不俗,尽管如今不复年轻,反倒更添了份成熟魅力,就安静的立在那里也是一派大家公子的气度。赵珍对他颔首,他也跟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挑,似是而非的带出一个笑影来,儒雅俊美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的含着一丝张狂不逊来。
汝阳王双目微眯,颇有些苛刻的上下打量杨逍,他纵横朝堂、沙场这大半辈子,看人眼光何其毒辣,他审视此人,最后心底不甘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心想,难怪慕容凤安视他如仇,珍儿栽在此人身上,倒也不是全无道理的。
即使双方此时互为敌对,可汝阳王也不得不在心底承认面前这男人给人的第一印象的确不俗。见他,再想想这些年越发昏聩纨绔的皇室子弟,汝阳王又凭白烦躁起来,忧心着这个王朝的前途和未来,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下意识的想要叹气伸手抚桌,可手下扑了个空,空空如也的手感让他转瞬间又回复了清醒和理智,他的心头再度一片冰冷,那禁军,可还把他的汝阳王府围得水泄不通呢。
“珍儿,玩够了记得回去见见你母亲,她很想念你。”汝阳王金刀大马的坐在椅子上,一派王爷贵胄的气势,看着凤宁沉声说道,但是到底语气柔和了不少。
杨逍闻言挑了挑眉,心想这老家伙真把自己当凤宁亲爹了?这口吻似还是那个高高在上、手握重权的王爷训斥他家只知玩乐游艺而不归家的小郡主一般。他只字不提杨逍,也对“珍宁郡主”已逝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好像杨逍只是他家小郡主一时兴起宠爱把玩一番的伴当,情热之时怎么都好,小郡主为着情郎与家中屡屡对着干,等到热情退却,小郡主总归还是要回家的。可实际上,对于朝廷,对于汝阳王府而言,珍宁郡主早已身死,死在了平南王府的新婚之夜,面前此人乃是明教左使杨逍的夫人慕容凤宁,无论是养大她的殷家,抑或她的夫家,都是朝廷死敌。
所以他此时说这话,让杨逍觉得有意思的紧,什么玩够了回去,什么母亲想念,他大概还不知道,凤宁此时已经知晓了禁军围府之事,怎么,想骗的凤宁心软,回去探望慕容凤安,然后“恰巧”就发现了汝阳王府的困境?到时候希望凤宁怎地?不惜代价的救出慕容凤安吗?甚至……是不是还希望过凤宁若是冲动到不能控制情绪,会不顾一切的求他、求殷野王动用明教、天鹰教的力量去救出慕容凤安?
想到这里,杨逍心里暗骂汝阳王算计。他心底冷冷一笑,这老家伙自己找了个偏执成性的王妃,又生了个任性恣意的女儿,便以为天底下女子都如她们那样为了一己私欲的情.爱不顾一切呢?他到底知不知道此时他们正在交战,凤宁来此可并不是为了和他叙旧,也不可能乍闻慕容凤安身陷困境就扔下一切奔赴而去。
这无关她们之间的恩怨,慕容凤安身陷险境凤宁虽然嘴上不说,可心中当然心焦,自然也会想方设法去救慕容凤安,可这方法里却不包括牺牲其他人性命这一条,凤宁不是她母亲,做不出那般疯狂的为了达到目的不惜把身边的一切都拖进来的举动。以此时双方情势与立场来看,凤宁更是不可能扔下殷天正等自个儿悄悄离了少室山的。她的私心和放纵从来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的,不会为了个人而危害大局,在她心中,责与情一样重要。想到这里,他的心就细微的泛起酸软,如今他们在一起,自然是苦尽甘来,种种往事自然便不算遗憾,可回忆却是苦乐参半,回味起来除了让人感慨二人当年经历的喜乐哀愁,也扎的人心丝丝的疼,微微的酸。所以,汝阳王说那话,除了让凤宁心里更加难受,毫无意义。
果然,凤宁闻言并没有说话,她略垂眸,遮掩住眼中的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