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拉到一旁,不满的说:“你说要来看望大妹妹,我才带你回来,你这一来没命的瞧,倒像是要吃了她似的。”
说罢,他意有所指的点了点他,只道:“男女有别,大妹妹已经及笄,如今可不是小时候了。”
“我自是知道男女有别,”沈玠笑道,“大妹妹若是个男子,我就不会这么盯着她了。”
他倒是真想吃了她,像上辈子那般,把她拥在怀里,狐狸吃蟠桃似的,眯起眼,笑嘻嘻,一口一口的把她吞进腹中,让她和自个儿融为一体,融进他的骨血里。
徐飒没好气的白他一眼,道:“瞧你这不值钱的样儿!”
沈玠对徐凤歌的心思,徐飒知道的一清二徐。他是凤歌的大哥哥,也是沈玠的好友,从前只觉得凤歌还小,如今及笄了,是该把婚事提上日程了。
要他说,沈玠这人除了家里情况复杂些,也没什么大的坏毛病。
作为男人,作为长得那样儿的男人,惹女人多看两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沈玠嘴上讨些便宜,可从来没越过界。在徐飒看来,这总比那些表面上道貌岸然,内里一肚子坏水儿的勋贵子弟强。
英国公府治家严谨,英国公夫妇两个又恩爱,府里没有龌龊事。可他常与其他勋贵家的同龄人来往,豪门阴私层出不穷,公公和儿媳爬灰的,叔叔和嫂子不清不楚的,面上娶了妻,实则包小倌儿的都有!
徐飒的思绪杂七杂八,忽觉大妹妹大了,又觉得不过才及笄,再留两年也好,毕竟就这一个妹妹。
思忖间,厅堂里饭已摆好。
老太太带着众人落座,男一桌女一桌,中间有个四季风景黄花梨木屏风隔着。
英国公夫人要站着布菜,老太太道:“今儿人齐全热闹,你也坐下,让丫头子们伺候就行。”
“谢老太太。”英国公夫人这才坐在一旁,等老太太动了筷子吃上一口菜,她方才拿起筷子。
这场景到让徐凤歌想起上辈子的事来。
武定侯府里也有一位老太太,和自家祖母曾是手帕交。她嫁到武定侯府里,这位老太太对自己也是疼爱的很,但凡一家子吃饭,都会让她坐下,不用伺候。
但凤歌的婆母王氏却是个面甜心苦的,当着老太太的面儿是一个做派,私下里又是另一个做派。凤歌碍着一个“孝”字,即便是爆脾气也忍了下来。
这辈子,她打定了主意不嫁过去,要嫁就得嫁个家世简单,婆母好相处的人家。
一架屏风之隔的外头,沈玠还不知道他的亲亲凤歌儿不想嫁他了,他还殷勤着给英国公和徐飒斟酒,酒意上头,险些把“岳父”“大舅子”给秃噜出来。
上辈子,他比凤歌去的早,算起来已是几年未见了。
乍然相见,见到的是碧玉年华的凤歌儿,他还能和她做夫妻,做一辈子夫妻。
想想就高兴,高兴的多喝了两杯酒,顺势在英国公府里歇下了。
“怎么就喝成这样?”徐飒一脸嫌弃,“派个人去武定侯府里说一声,别叫府上寻不到人着急上火。”
沈玠脚步虚浮,半拉身子倚在徐飒身上,笑着说:“醉翁之意不在酒,酒不醉人人自醉。你管他们呢!说什么说?他们巴不得我死在外头!”
徐飒知道武定侯里的腌臜,不提后半句,只道:“喝醉了还能念诗,看来是长进了。只不过,这诗念得前言不搭后语,可见长进不大。”
沈玠任由他拖着自己去书房歇息,半醉半醒的笑道:“你信不信,我今日夜不归宿,过两日京城地界就会传出我的丑话来。”
徐飒默而不语,沈玠躺倒在床上,闭着眼嘀咕:“不就是为了个世子位么!”
他并不稀罕什么世子位,只是厌恶他父亲用这个位子吊着他,吊着王氏和异母弟弟。
一床被子蒙在他头上,徐飒出去了,关门声响起后,整间屋子都十分安静。
大约过了半刻钟,沈玠猛地掀开被子,双目直愣愣的盯着帐顶。
不行!
他得在乎那个世子位!
他要以世子的身份来娶凤歌儿,不能像上辈子一样,低阶官职娶凤歌,让凤哥儿跟着自己受委屈。
哎哟,他的亲亲凤歌儿哎!
沈玠又用被子蒙住了头,躲在被子里笑,笑得跟个偷吃了小母鸡儿的黄鼠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