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歌到了水榭跟前,对宁王福王叉手行礼。
宁王还算客套,笑呵呵的问了声好。福王却绷着个脸,仿佛徐凤歌欠了他银子似的。
别说还有个没脸没皮的沈玠,笑眯眯的上前说道:“徐大妹妹有礼了。”
徐凤歌在人前素来有个好脸色,笑着说:“你何时有了这么个好肥差,方才远远地见了,我都不敢上前来相认。”
沈玠见了她的笑,心儿直痒痒,笑道:“哪算得肥差,只讨口饭吃,说出去也是个正经行当。”
福王把他往身后一扯,道:“你与她说这个做什么!”
若是以往,徐凤歌必要嗤笑他一番,今日看在太子妃的面上,只道:“三表哥今日不是来参宴的吗?怎么还没开宴,就吃上火爆栗子了?若是没吃,怎么一开口就烟熏火燎的呢!”
宁王哈哈大笑,福王憋红了脸,欲发怒又不敢当着嫂嫂哥哥的面,省得回头老爷子知道了,又给他一顿锤!
福王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这般伶牙俐齿,以后不知谁娶了去,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太子妃听着这话不像,便道:“差不多是时候开宴了,都去芳华厅坐吧!”
三个皇室中人走在最前头,沈玠落在后面,悄悄跟着徐凤歌,用只有他们二人听到的声音说:“福王的话,大妹妹别往心里去。若是能娶到大妹妹这样的人物,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呢!”
说罢,也不等徐凤歌回应,他就走前头去了。
徐凤歌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芳华厅里,屏风隔着内外,福王瞧着那十六扇洒金彩画镶象牙犀角大屏风,嘟哝道:“隔着这么个玩意儿,能瞧出什么花儿来!”
宁王笑话他:“你是不是傻?还真当你能做主不成?谁家的王妃是自个儿选的。”
福王知道理儿是这个理儿,今儿来也就是凑个热闹罢了,又因见了徐凤歌,深觉得只要不是她,是谁都成!
沈玠的想法正好相反,若要娶妻,除了徐凤歌,谁都不成。
他先前忧心福王会瞧上凤歌儿,来了才知,福王真是个输不起的,事儿都过去两年了,还在记恨凤歌儿。
真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
怪到后来是那样个行事,一点章法也无。
屏风的另一面,规规矩矩的坐着各家小姐,原也有几位活泼的,得知两位王爷在另一面,都不敢造次。
席间,太子妃读了两首新鲜的诗作,赏赐了作诗的二位贵女。
还有几幅牡丹图,都是拿得出手的好画,自有赏赐不在话下。
“民女沈氏拜上,”此时,沈玉环忽而出列,款款拜倒。“民女不通诗画,唯有琴技尚能入耳。承蒙太子妃不弃,民女愿为殿下助兴。”
此话一出,厅上诸人都看着她。
沈玠听到沈玉环的声音,就本能的皱眉。福王却来了兴致,问身边的随侍:“是哪家姑娘?”得知是武定侯的嫡长女,他还冲沈玠乐:“是你妹妹啊!”
沈玠“唔”了声,上辈子他没来参加牡丹宴,不知道沈玉环是不是也这么现眼!
太子妃看了沈玉环一眼,道:“取琴来。”
沈玉环大喜,她方才只是斗胆一试,没想到太子妃这么好说话。
眼看旁人不是作诗就是作画,得了不少赏赐,她于这些不通,只好另辟蹊径,当众抚琴一曲。
毕竟,诗词画作一般人可能看不大出来,但琴声是否美妙悠扬,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待宫女取了琴来,沈玉环徐徐拨弄琴弦,弹奏了一曲《流水迢迢》。
宁王和福王都是习武之人,不通音律,但也听过宫廷乐师的琴曲,便觉沈氏女的琴曲不过如此罢了。
福王和沈玠闲话:“你妹妹在家也常弹琴吗?”
沈玠笑道:“琴棋书画,哪个女儿家不学。”
福王瞅了他一眼,说:“你似是对这个妹子淡淡的。”
武定侯家的后院不睦,福王听了一耳朵,也犹豫沈氏是否堪配,到底是继室之女,不是原配所出。
沈玠微微一笑,道:“怎会呢?那毕竟是我亲妹子,她若得了益,不也有我的好处么!比方说王爷讨了她去,不得叫我一声大舅哥。”
宁王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福王笑骂道:“好你个乖才,竟敢占我便宜!”就此,算是歇了娶沈玉环为妃的心思。
沈玉环哪里想得到,她费尽心机的用琴曲博人一笑,却被沈玠一句话给抵消了。
沈玠可不会忘了,上辈子的沈玉环也曾给过凤歌儿气受!他怎会让这辈子的沈玉环高嫁,再气一回凤歌儿呢?
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上辈子的姻缘到了这辈子,依旧是原来的夫妇才好。
沈玉环若嫁了旁人,那她上辈子的夫婿这辈子祸害谁去?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