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面子只能将自己藏起来。
想到这里,漆黑的双眸中名为心疼的情绪几乎溢出。再看向赵燕婉时眼中已经泛起了杀意。
他俯下身轻轻拍打着许卿卿的后背,语气温和带着安抚性,“卿卿……”
“噗哈哈哈哈哈哈——”
祁暮愣了一下,打了个手势示意周围保持安静,一瞬间林子里只剩下鸟叫声和许卿卿压抑的笑声。
许卿卿笑了半天突然注意到周围没了动静,悄悄抬起头,却正对上了祁暮困惑担忧的双眼。
一瞬间无数的回忆涌进脑海,轻柔的风,温柔的安慰,薄荷清香的膏药,这些事物最后都化成了眼前的双眸……
许卿卿几乎是下意识狼狈地站起来,还没开始说话,脸就已经红的不像话。
祁暮伸出手想要扶下没站稳差点摔倒许卿卿,结果却被她躲开。
许卿卿看着神情有些受伤的祁暮,良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最后小声嘟囔道:“那个,我没事,殿下不用担心。”
祁暮似乎被伤的不轻,眉眼间是淡淡的阴霾,最后强扯出一抹笑容,“好,热水侍卫已经烧好了,衣物放在了马车里,记得换……”
赵燕婉听老半天,听到换洗衣物后怒骂一句,“凭什么她就可以换衣服!凭什么我就要穿着脏衣服到处找人!你们别太过分!!欺人太甚!!”
许卿卿干笑几声,“要不你先去,我……我和殿下聊一聊。”
赵燕婉思索片刻,最后同意了这个提议,想来也是,她再不去把脸上的黑渍洗掉,在场的人又要开始疯笑了。
遣散走周围的侍卫,许卿卿犹豫半天最后把手伸了出来:“殿下,手疼。”
祁暮眉头微皱,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看一看,突然想起女孩抗拒的动作,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是我没有分寸,若是我哪做的不好,卿卿尽管提。”说罢,祁暮剧烈地咳了起来。
许卿卿看着脸色苍白的祁暮瞬间着了急,连忙问道:“是不是没吃药?放在哪了,我现在去哪,你……”
祁暮摇头,尽力压着喉间的腥甜,结果一个没憋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这会许卿卿彻底害怕了,哆哆嗦嗦拿出手帕递了过去,拉着祁暮的手都不敢用力,小心扶着祁暮回到了马车里。
马车里赵燕婉正搓着脸,看着镜子那张灰突突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车帘突然被掀起,她想都没想怒骂一声滚。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脸色苍白的许卿卿扛着脸色更苍白的祁暮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和这两个人一对比,她的脸显的更黑了。
来不及哭自己擦不掉的黑渍,她擦干眼角的眼泪,帮着许卿卿找药罐子。
祁暮在一旁虚弱的咳嗽,许卿卿焦急的翻着一个又一个箱子,不翻还好,一翻她本来焦虑的心情一下被一种莫名奇妙的情绪替代。
兔子花灯,好几只她雕刻的木簪,甚至有好些个是她没做好随手扔掉的。
许卿卿看着手中刻着祁字的木簪有些发愣,祁暮用手帕捂着唇,洁白的手帕瞬间被血染成黑红。
“卿卿……怎么了?”
许卿卿干笑几声,快速将簪子藏了起来,赵燕婉看了她一眼,小声嘟囔一句,“中原人真怪,兔子灯和一堆木簪子还要放箱子里出来带着。”
马车里本来就静,她的这句嘟囔在场的几人全部听的一清二楚。
一瞬间许卿卿的手一抖,藏在怀中的簪子掉落在地,她连忙捡起来胡乱塞进了箱子,祁暮的咳嗽声也诡异的停了下来。
最后是赵燕婉找到了药,心急则乱,许卿卿太着急找了半天硬是找不到一个罐子,把箱子倒空也没找出来什么东西,结果赵燕婉随便一翻就找到了。
看着祁暮吃下了药,许卿卿那颗提起来的心总算放下了,空气里弥漫着药丸苦涩的气息,许卿卿光是闻着气味就感觉这药苦到极致。
但祁暮看起来却毫无波澜,倒了一把又一把的药直接扔进了嘴里,不像是在吃药,反倒是在吃糖丸。
许卿卿又开始有些心疼祁暮,也许是前世的堆积,她欠他的实在太多,如今看着他吃苦,她不止心疼,心里也会泛起一阵阵的苦涩。
若不是疾病缠身,祁暮一定会成为京城少女的恋慕对象,脸色红润,而不是苍白如纸,不需要靠一把又一把的药续命。
他吃的苦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