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鱼年心里小鹿乱撞,温文尔雅的唐觉斋还没这样对待她过,虽说唐觉斋还未曾向她动粗。
但两虎相争,山中必生无辜之徒。
廖鱼年明显成了唐觉斋收回爪牙后受后坐力而被误伤的受害者。
自古以来,女娲造人,孕育生灵的权力是神圣的,雄性会为了得到心属的配偶,诞生自己的后代壮大部落,展现出比外出捕猎时更加英发的豪态。
如果一个女人有超群的捕猎能力,又掌有生育后代的自主权,那至少在人世间,这位优秀的女人就具备着神明一般的地位,所以在最原始的时期,才会诞生女系社会。
当野蛮文明发展到高峰,男人把争取配偶与打猎的武力与体格用到了压制女人身上,迫使她们放下剑矛,丢掉健康的体魄,拿病态美哄骗她陷入自我怀疑,让她们永远匍匐在所有秩序的最底层。
无后为大,不怀孕生子便是罪过。
可女性生育的权力本就该掌握在自己手中。
人们迫切地买来媳妇,又迫切地打掉女胎,争先恐后地让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怀疑自己的价值,那些男人就是企图付出最渺小的代价来获取最大的利益,然后只留下苦中作乐的女人冤死闺中、含恨而死、郁结而死......
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大了就该嫁。
他们摔碎女儿家的墨砚,折断女儿家的笔尖,再说上一些光冕堂皇的“儒家经典”。
百家争鸣流芳百世,可在一开始,他们就撕毁了她们的入场券,紧紧缝住了她们的嘴巴,可怜的女人,只能在四方的屋檐下百口莫辩地听教,为了在榻上能让男人多舒几口脏气,争得死去活来。
女人是强者才配问津的一座高堂,但没有底气拿捏女人的男人又耍起了投机取巧的无赖,用贞洁套住她们的一生。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睡,就要睡一辈子,不管他打你骂你,还是赌钱逛窑子。
初夜不见红、改嫁、休妻、和离、妒忌、显名露姓、喝酒享乐、舞文弄墨。
写在女子头上,都是罪无可恕的。
可所谓的妒忌与争宠,在男人身上何尝又不展现地淋漓极致?
宋末的那群大奸臣,他们为了名利与财务,不管官品与人徳,只讨每日沉迷琴棋书画、蹴鞠,为了搜罗江湖名妓而堕政的宋徽宗开心。
封擅书画的蔡京当宰相,封精于蹴鞠的高俅作将军,为一个烟花女子低下九五之尊的头颅。
岳飞蒙冤而死后迎来靖康之耻,这一切都不该全都怪在金人的鲁莽与残暴上。
这本就是北宋王朝应得的报应,自甘堕落,糟蹋老百姓,就要事先料到有这一天。
而女子心甘情愿地臣服在一个男人脚下,跟那些惑君魅上的奸臣有何两样?甚至更上不了牌面。
不过在以往,女子生来不用承担的事物也多,比如不用服役,不用家财万贯。
世人要求她们只需要貌美如花,静待有心人来折,可来者是否为善者,只能凭听苍天的造化。
在封建王朝,妻妾成群并不是男人天生就能享有的特权,而只专属于在茫茫人海中拔得头筹的优秀男子。
女人也一样,能够冲破束缚与镣铐的也只限于能够与男子齐肩的那几位楷模之辈。
建功立业的大将军没有一个出征前会因描不好一叶眉毛便大败兴致,军队也不会因为一个首领的相貌美丑便决定衷心与否,敌人更不会因为将军的相貌美丑就决定攻守进退。
男人最难放下的是美色,女人最难放下的就是对爱情的憧憬,因为她们觉得被爱的前提是美貌。
她们对美貌的严苛才是最致命的枷锁。
但一个男人出家当了成了和尚他会死吗?他们被阉割掉后会死吗?
不会。
可女儿家总会因为几件不合身的罗裙以及天生的容貌与身材焦灼不已,甚至绝食轻贱自己,觉得减肥是一件十分励志又天大的事,以至于在男人设下的病化陷阱中越陷越深。
可考学、升官、发财都不是靠减肥减出来的。
而是靠书本垒出来的,拿刀剑杀出来的,靠自己的坚韧心魄一点点闯出来的。
只靠皮囊,没有任何头脑,那是妓。
有皮囊,又有小智慧,那是小人。
有皮囊,学识又高,那是写出“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诗人李清照。
有皮囊,又有健康的体魄与胆识,那是十三岁便率十位死士杀出数万胡军围剿的少女将军荀灌。
有皮囊,通晓理财之方,洁身自好,那是在秦时富甲一方,手领两千私家精兵的女首富巴寡妇清。
有皮囊,熟识天文地理,尊师好学,那是料事如神的的西汉第一女神相许负。
有皮囊,有手段,有狠心和远见,那是一代女皇武则天。
相比之下,前者于位居后者的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