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补了一剑。
跌跌撞撞,她连滚带爬闯进屋里,跪在床前耷拉着右臂不知所措地看着云修,眼中早已水雾弥漫,左手不知道该先处理云修身上的哪一处伤口。
云修无力道:“别碰……脏……”
泪水滑落,胡云豆哭道:“不脏,我仙儿才不脏!”
掀开床幔,云修□□一片殷红。
胡云豆心疼得要死,恨不得替他遭了这罪:“我知道你不愿意来肯定有缘故,所以我不强求,可你怎么这么傻,明知道……”
胡云豆捏紧了床幔放声大哭。
“别哭。”云修吃力地抬手抚摸胡云豆因鏖战而凌乱的青丝。
“不哭,我不哭。”胡云豆起身向水盆沾湿毛巾,单手挤出水分回来给云修擦拭,又四下翻找出一套干净的衣服,费劲儿地给云修穿上,最后找来木梳,边给他梳头边哭着说:“你放心,我叫杀光所有人,不会有任何人走漏消息。”
“豆子……”云修颤抖着抬起手抓住胡云豆的,清泪流下。
“仙儿不哭,不哭。有我在,再没人能害你了!”
“好。”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仙儿,我对不起你!”回握住云修的手,胡云豆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我喜欢你笑。”云修眼角又有泪水滑落。
“嗯,不哭,都不哭,我给仙儿梳头,仙儿美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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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微曜。
门外传来青民的声音:“盟主,未留一个活口。”
“可有漏网之鱼?”
“没有。”
“你和青众进来。”
“是。”二人迈步而入,垂首立于床前。
“去做一个担架,铺得厚厚的。”
“是。”二人转身就走。
“把所有脏东西都清理干净,洗山十遍!旮旮旯旯、花草树木,一律不准放过!如有懈怠,重打四十,再废了武功逐出青鸾盟!”
“是!”
青民、青众抬着云修,在胡云豆和四个分盟主的护送下回到道观。
众人疗伤修整,不赘述。
回到住所,胡云豆吊着膀子不眠不休地守在云修床榻旁边,换药换衣皆不假他人之手。
云修内伤严重、外伤不轻,经脉虽没全废,但瘫在床上已与废人无二,可每次胡云豆给他换药,再疼他都咬牙硬撑不吭一声。
小小卧榻,两个残废,互相慰藉,互相支撑。
青民、青众二人则负责给胡云豆疗伤换药,并一直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打扰。
第三日,云修看到胡云豆趴在床榻边睡得沉,轻叹口气,抬手抚上她的秀发,暗自庆幸:自己何德何能得此佳人知己。纵使她不爱自己又如何?她为了自己屠尽一门数百人!这就够了。
残阳似血,红光透过竹林,照得竹舍闪出柔和光晕。
胡云豆悠悠转醒,抬头对上云修痴痴的眼,喜道:“你醒啦?感觉怎样?”
“很好。”云修微笑。
“那就好,要不要吃些东西?我让青民给你端来。”
“你几日不睡了?”
“我没事儿。”
“去休息吧。”云修试着起身。
胡云豆扶他起来,往他身后垫了软垫让他靠着,不过担心他屁股疼,这话又不好问出口,只能注意观察云修的表情。
云修见胡云豆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明白她的想法,说:“没事,不疼了。”他换了个尽量不碰触伤口的姿势。
“哦哦,那就好。”胡云豆整个人放松下来。
“张嘴。”她吹了吹勺里的汤。
“我没残废。”接过勺,云修自己吃起来,胡云豆单手端碗举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