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小型影厅里看了一部似乎是讲述女性的命运,遭受的偏见与成长的影片。那是部外语片子,以娓娓道来的叙事风格,讲了一个具有厚重底蕴的故事,奈何因为语言问题,他俩看得一知半解。 智律和李朗坐在展厅里的最后一排,在影片开始讲到女性面临的生存困境时,她同他小声地说:“我不会跟你说我原谅你,或者我能体谅、理解你这样的话。”她的眼睛仍然紧紧盯着荧幕,“人生在世,我们都要背负些什么。从前峨律教你背负生命的重量,敬畏生死,现在我亦然。” 她侧头望向在幽暗的影厅里,依旧目光灼灼看着她的小狐狸,“从前「我」太武断,不想你受伤所以只教你放下。但是你已经长大了,朗。放下与否,可以自己决定。你足够成熟,足够处理这一切。” 之后的南智律再没有说话,她艰难晦涩的看完了眼前这部时长九十六分钟的外语电影。 走出展厅后,她突然问李朗:“你就快要死了,是吗?” 他站在原地,女孩也停下脚步,他们就这样对视着,“…可能。”他说。 “能等等我吗?大概等到我老死的时候。”智律很是诚恳真挚地同他说,“不熟悉的路,我怕会走岔。” 李朗定定地看了她许久,在秋日和煦的阳光中,阿律周身时常萦绕的烟雨气息似乎都被蒸发,她眼中的水雾消散,整个人熠熠生辉得耀眼。“好!”小狐狸笑着应允。那是爽朗纯粹——仿佛回到六百年前的——少年的大笑。 …… 昨天在场的三狐一人都喝得不少,接近凌晨在浓浓醉意中昏睡过去,第二天快晌午了才陆续醒来。吃过午饭后,智律让李朗和她出去走走。 智雅看出她和狐狸弟弟有话要说,识趣的并未说话。宥利倒是想要出去逛逛,但她并不想和李朗大人一起…… 虽然是她尊敬并发誓要效忠的人,但逛街是另一回事。于是,智雅和宥利去逛街,智律带着李朗还有申柱出了门。 路上,申柱迟来的眼色发现李朗大人和智律小姐之间的气氛,并不适合存在一个他。找了借口与二位分开。 智律现场买票,随机选了个距离开场时间最近的片子。然后他们在小型影厅里看了部讲述女性成长的外国电影,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段…… “可惜现在不是金达莱盛开的时节。”他俩坐在海云台浴场附近的咖啡馆里等待智雅她们过来汇合的时候,智律突然发出感慨。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金达莱花来着。”她的神情似乎在回忆往昔。 “你的记忆里有这些…从前的事?”李朗看起来很诧异。 “偶尔。像是闪回,被倏地塞进脑子。”她回答道。 他们包了个游艇,出海玩了一圈,看了海景,吃了海鲜,然后打道回府。顺便拉踩一下不在这里的某位——船上这三只狐狸居然都不晕船,居然!…… 李砚离开后,智律似乎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二人独处的时机说那番话,以及确认小狐狸寿命的情况,才留在这里没有走。 如今话也说了,想问的也得到了答案。傍晚的时候她同众人说,她有点想回去了。 本就是智律临时起意,大家才一起来的。对于釜山并没有什么一定要游玩哪里,留多久的想法,几人的主要活动区域还是在首尔。况且釜山又不远,随时都可以再来。听到智律这么说,众人都无不可地说着要一同回去,于是决定明天离开。 下午在海上玩了一趟,姐妹俩是结结实实被晒了好久,遭海风吹了好久,如今正一人脸上贴了张具有修复功效的面膜,双双躺在酒店套房浴室中的豪华大浴缸里。 “进入幻境后,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有两位从小照顾我们长大的郑执事和金内侍,他们长得与金编和在焕如出一辙。前世,他二人守护了我和你。”智律仰头靠在身后的浴缸边缘,一边和半身聊着她所不知道的梦境里的事。 “今生他们与我们的认识也许不是偶然。金编和在焕,也可能会陷入危险,这次,该我们保护他们了。”她同智雅说。 隔天,几人在下午回到首尔。 时机很是微妙,就在一行人进入首尔范围内没过几分钟,坐在车上的智雅突然收到一条推送,说是在金兰区施工现场发现木乃伊状态的尸体…… 南PD立刻给组里打电话,让在焕带着机器直接过去找白警官,二人在那里汇合。结果电话那头的在焕说待会有个采访,一时调不开行程。不过随后他说可以先派个新人实习生带摄像机过去打下手…… 智律开车将姊妹送到了警署门口。白警官边说着自己活到现在这岁数,像那样古怪的尸体还是头一次见,他整晚噩梦连连一夜没睡,边带智雅进入了停放‘木乃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