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干嘛呢?”无光的洞窟里,赵玄阳忽然问道。 “琢磨道术。”姜望随口答道。 “什么道术?”赵玄阳来了兴趣:“出来我帮你雕琢一下?” 姜望沉浸在道术的世界里,没什么情绪地道:“免了。” 在这座不知具体位置的上古魔窟中,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 虽然此地无光,见不到日夜交替,但姜望还是一直默记着时间。 自躲入上古魔窟之后,苦觉果然没有再追上来。 因为赵玄阳的约束,姜望不能随意走动,不能勾连太虚幻境,不能探索内府。但好在还有“焰花焚城”和“龙虎”这两门超品道术,可供他慢慢琢磨。 赵玄阳“嘁”了一声:“你完全不知道你错过了多好的机会!” “的确。”姜望淡声道:“要是没有遇到你,我还真享受不到阶下囚的生活。” 赵玄阳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也有别人来。” 他想了想,又笑容得意起来:“诶不对,淳于归那个蠢货,肯定想不到你会往景国逃,不定真让你逃了……得亏是我!” 他看了看姜望的表情,终于不好意思再笑。咳了一下,起身离开巨石, “那个,我出去一下。你老实一点,不要搞小动作。” 话间脚步一晃,便已独自离开这间窟室。 姜望默不作声,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依然静静地坐在那里,好像仍在专心研究道术。 他清楚赵玄阳是出去做什么,无非是短暂离开魔窟的范围,接收一些情报赵玄阳是要独力在一位当世真人的追击下完成押送任务,类比于他先前在赵玄阳追缉下的逃窜。但其实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他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奔逃,只能靠自己。赵玄阳这边虽然没有洞真强者出面阻止苦觉,但却一直有人给他传递消息。更别景国对苦觉施加的种种压力和误导…… 绝对的公平……怎么可能? 姜望更清楚的一点是,此刻的他,依然被赵玄阳所关注。 所以他的确也什么动作都没有。 不多时,赵玄阳回来了。 “有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他笑着问。 姜望想了想,问道:“这个消息的‘好坏’,是于你而言,还是于我而言?” 赵玄阳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以为,相处了这么几天,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你再次让我意识到了我们之间的立场问题。” “你是有多缺朋友?或者,朋友有多泛滥?”姜望表情倒也不严肃,话的内容却是严肃的:“哪有把朋友往死地送的啊?” 赵玄阳想了想,道:“我只是单纯觉得你有趣,难得一见的有趣……但你是对的。我们从出生那一刻起,方向就是不同的。” 在这个时候,姜望反倒笑了笑:“出生的时候呢,我们俩其实方向相同,小时候我也想去玉京山修行呢!” 赵玄阳没有问,那为什么现在他在齐国。 只是跟着笑道:“那真是遗憾啊。” 姜望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怅然:“是啊……” 眼见气氛有点低沉了,赵玄阳转道:“我的好消息,当然是站在你的角度而言。” 姜望微微一笑:“不妨看。” 赵玄阳拿住腔调,很板正地道:“就在今天上午,楚国发出国书,表示严正关注黄河魁首通魔一案,黄河之魁意义重大,不可轻辱。而上古诛魔盟约干系甚广,景国不可以一言独断。并要求派人参与核查通魔的相关证据。” 他撑着下巴道:“你之前好像也是准备去楚国来着,你在楚国也有朋友?知交遍天下嘛!而且看起来还很有影响力……” 楚国能够发出这样一封国书,当然是基于国家利益的考量。但若无人推动,恐怕也难成行。 若楚国的朋友,现在自是只有一个左光殊。 通魔之事发展到今天这般地步,天下无人不知。左光殊当然也知道了他为什么中止赴楚,以那孩子的性格,大概会做点什么。但以他的实力地位、心机手段,都很难在这件事里做到什么。这也是姜望在信里什么都没有的原因所在。 左光殊是不足以影响到楚国国书的。除非…… 姜望想起来,左光殊之前过,左氏家主想要见他一面。 是光殊的爷爷,送的这份礼吗? 那也是……左光烈的爷爷。 姜望没有回答赵玄阳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庄高羡准备的所谓‘证据’,经得起查吗?” 赵玄阳摊了摊手:“虽然我不太相信他这个人,但我无法怀疑他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