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雾中的声音继续提问: “你们卞城王屠了游家满门,又是怎么回事?”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秦广王摊开双手: “事实是我们只杀了游缺就走了,游家满门究竟是谁的手笔,我也并不知情。我们杀人是为了赚钱,不必要的人是不会杀的。” “这样吗?”雾气中的声音隐隐约约。 然后声音和雾气一起散去了,消散在长河的呼啸声中。 在这里对话,无须担心被长河龙宫知闻。因为九镇之上,是水族禁区! 而秦广王继续行走在这宽广的石桥,踏足于巨大的石刻,任河风吹乱他的长发。他也已经看到了前方的危险,那或许是他的禁区,但他的路还没有走完。 人生长旅,每个人行走的方式都不同。 午官王行走在安邑城的街头,步履轻忽,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顶着一张病瘦的脸―—这张脸绝不是魏国人,他可以保证。因为这是第二任都市王的脸。 第二任都市王死于组织的某一次任务里,而他,讲义气、有担当的午官王,勇敢地替同事收了尸,并且完好地保存遗体至今,长久怀念。当然,这个同事也许当时并没有死透? 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的责任心完全能够体现。重要的是秦广王什么也没有发现。 现在的都市王已经是第三任啦,换成了一个老头,生命力很差,不怎么合他的口味。当然,如果机会合适,他这个组织元老,也不介意收藏。对了,在加入组织之前,第二任都市王是哪国人来着? 午官王皱眉想了一想。 坏了,不太记得了。 他赶紧低下头,拐身走进了小巷里。 路过有匆匆的行人,他有心现场换一张脸。但想到卞城王马上要过来会合,以及对方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又只得悻悻放弃。卞城王…… 他多么渴望卞城王的尸体啊。 那种蓬勃的生命力,几乎要炸出体魄外。他完全可以感受得到,那具身体里,蕴含着的伟大的可能。他坚信他看到的并不是极限,何时能够细细把玩琢磨呢?这一次的安邑城之行,或许是机会? 他摇摇头,把脑袋摇下来的同时,也甩掉了这个可怕的念头。秦广王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像灯笼一样在眼前晃呢! 他无法摆脱秦广王的注视,也并不知晓卞城王的极限,只能够暂且怀抱遗憾。 午官王一手接住摇下来的脑袋,又换上了另一颗―大约是在前往断魂峡集合的路上,在申国顺便进的货。以后可能要编号刻字才行,不然太没有秩序了。他想。 新换上来的这颗脑袋,脸就长得不太有特色了。不过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完,他扯了一个普通的面罩,便走出 了这个死胡同。来到之前就订好的酒楼,他坐在角落, 静等那位的到来。 路上早已经留下了地狱无门的特殊暗记,对方应不至于找不到路。一个时辰之后。 应该……不至于吧?两个时辰之后。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这具身体不太协调,他的暗记做错了。又或者他留下的暗记,被谁无意间破坏掉……这可是有可能惨遭卞城王殴打的错误。但又觉得自己不至于有这样的疏漏或不幸,还是决定再等等。 就这样,午官王一直等到了酒楼打烂。 店小二满脸堆笑地走过来: “客官,小店就要打洋了,您看……” 午官王拿眼一横,终是什么也没做,起身便走。 九镇真的是一个相当适合密会的地方。 因为它们横跨长河之上,理应在长河龙宫的影响范围里,但因为人皇炼龙皇九子的手段,又禁绝水族登桥。于是人族水族,于此都无治权。向来行人来去,各得自由。 当初景国裴星河和齐国师明理交手,也是选择在九镇之一,彼时那一战的胜负,至今无有第三人知。 就在那个神秘的客户密会地狱无门秦广王之时,万顷波涛之下,那极尽奢华的长河龙宫里,清江水君宋清约,也终于等到了龙君的召见。 众所周知,自中古时代之后,龙族便于现世绝迹。放眼八荒六合,现世只有一尊真正的纯血龙族存在,那就是在中古时代受人皇烈山氏敕封,而登上龙君宝座的敖舒意。 当然,海族绝不承认此君地位,贬称其为 “河犬”。 但若仅以血脉之纯粹、以龙躯之正统而言,他才是当今唯一真龙。 因为退守沧海的龙族,全都以身作则,先海族为先,率先调整生命本质,主动适应了沧海环境。一个个若是显出本相一个比一个更狰狞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