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犹豫了几秒,到底还是将“毁三观”几个字咽回了肚子里:“加茂宪伦其实当时已经不是加茂宪伦了,而是一具由寄居在他颅骨之内的另一个术师的大脑控制的躯体。”
胀相垂下眸子,虽然他之前对于羂索身上那种奇怪的感觉已经让他隐隐有了猜想,但当自己的猜想被人证实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有些心惊。
羂索就这么有恃无恐地利用和算计着这世上的所有人吗?
“羂索,至少是千年前平安时期的术师,在一百五十年前占据了加茂宪伦的躯体,做出了咒胎九相图。然后在十六年前,利用虎杖仁对妻子的爱,占据了虎杖香织的躯体,生下了虎杖悠仁。”
……
鸦雀无声。
虎杖悠仁被姬夏这一番话震得几乎回不来神,他甚至以为自己的耳朵或者脑子之一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他完全无法理解姬夏的这番发言?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虎杖同学的母亲,和这位九相图之首的父亲……是同一个人?”
七海建人推了推眼镜,显然也是被这消息震撼到了。
姬夏怜悯地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虎杖悠仁,又看了看陷入沉思的胀相,决定快刀斩乱麻。
“胀相,以你的术式和能力,感应到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不是什么难事。不如你现在就沉下心来感受一下,看我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
胀相觉得自己的脑子简直成了一团乱麻,但还是下意识地运转起了赤血操术,寻觅着那份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
他之前通过血脉的力量感受到了两个弟弟的死亡,而如今,是他第一次运转起自己这特殊的血脉,为自己寻找这人世间的最后一丝羁绊。
许久之后,他有些热泪盈眶地抬起了头,望向虎杖悠仁的方向,高声呼唤了一句:
“悠仁!我是你的大哥啊!”
怎么说呢?姬夏觉得胀相这句发自肺腑的呼唤,十分有种“我是你大哥叶英啊”的味道,既让人迷惑得脚趾抓地,又莫名觉得还挺上头的。
而虎杖悠仁听到这句话则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要不是面前还有个满脸迷茫的佐佐木留实,他几乎要一蹦三尺高地跳着脚骂胀相怕不是在发疯。
虽然他很清楚姬夏说的应该就是事实,胀相应该确实是他有那么一丝微妙的血缘关系的大哥,但他心底拒绝承认这个事实。
这太离谱了!!!
而且这家伙用的还是おにいちゃん而不是あにき,听起来就更诡异了好吗!!!
谁家大小伙子会管哥哥叫おにいちゃん啊!!!
虎杖悠仁满心满脸都是拒绝,可架不住胀相他实在是个弟控,在证实了虎杖悠仁确实是自己弟弟之后,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差抓着虎杖悠仁的手拉家常了。
“可是我杀了你的弟弟啊!你不会为弟弟的死感到愤怒吗!”虎杖悠仁满脸崩溃。
“那是事故。”胀相将目光从虎杖悠仁脸上移开,望向更远的地方:“换做是坏相和血涂,站在我的立场,我相信他们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他复又看了一眼虎杖悠仁,眸中满溢着汹涌又复杂的情绪:“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因为我们是兄弟。”
虎杖悠仁被他的话语和眼神震住,久久未曾言语。
他经历过八十八桥的事故,知晓他们咒胎九相图之间有着非同一般的兄弟情谊。正因如此,他才更加无法理解为什么胀相在认定了他是自己的兄弟后,态度就能迅速地进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太突然了。
虎杖悠仁不由得朝着姬夏的方向投去了问询的目光。
咒胎九相图本就是人与咒灵结合的产物,半人半咒灵的特质使他们相比于人类来说更加单纯也更加执着,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绝不会放弃。
俗称——认死理。
姬夏看着面色执着的胀相,心头莫名生出些许欣慰:这孩子除了长相随了自己的妈以外,性格倒不像他妈那么偏执到疯狂。
等等?她怎么突然就将自己代入了老母亲视角了?
姬夏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急忙将自己脑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
“胀相,你应该也对加茂宪伦的真实身份有些猜测吧?”场面有些静默,佐佐木留实不敢开口,七海建人自觉这不是他适合开口的场合,便也没有开口。只有姬夏,顶着这份有些尴尬的沉默开了口,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盘算。
“他亲手制造了你们,却又简单粗暴地将你们归类为失败品弃之不管。而你和血涂坏相三兄弟的苏醒,也不过是他手中棋局的一枚棋子。”
“加入我们吧,至少这一次,你还有机会保护自己的‘弟弟’不是吗?”
虎杖悠仁有些惊愕地看她。
姬夏承认,自己这种将虎杖悠仁当作威逼利诱的筹码的行为,多少有点不道德。可如今事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