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镇六中占地大约11亩,大门外面左侧是塘镇大桥。大门进去正面是操场,再进去是两个篮球场,左手边第一幢教学楼是初中部,也是三楼,对应初一初二初三,第二幢是高中部,格局跟初中一样,右手边是饭堂,在过去就是锅炉房,往前100米左右右转,就是教师宿舍楼,女生宿舍楼和男生宿舍楼,操场是四周,有大约5米宽的过道,两边都种满了梧桐树,所以,春天过后,满园的春色,绿意盎然,让人心旷神怡。宿舍楼的后面,就是塘镇的那条河,河对面就是稻田,差不多已经算是出镇了。六中就在塘镇的东南方向的镇边上。塘镇这几年发展很快,之前只有一条街道,还是那种古老的青石板路,每次走上去,总有一种踩着过去的时光的感觉。现在绕着镇子外面,又修建了一条4车道的水泥大公路,稍微有点钱有点关系的,就去那大公路的两边建房了,以后将作为塘镇的主要街道。小道消息说马文丽家就修建了一幢4层小楼,那些家境好,长的好,并且又努力的人,往往让人连羡慕的资格都没有了。
下午的课,历史两节,政治两节。
课本都学完了,现在都是总复习,所以把课都调成两节一起的了,各科老师也只是选一些历年来高考有考过的一些试题来给大家分析讲解,然后自己在选一些认为这次考试能考的题来给大家讲解,讲完差不多都是自己复习,有不懂的问老师就行。现在的学习生活,差不多都是靠自己自觉了。
教历史的老师叫周志强,看着像个日本人,可能是因为他经常在上唇上留点小胡子,总让陈知然想起电视里的那些小日本鬼子,并且周老师眼睛小而深邃,整个五官立体感很强,平时总是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几乎没见他笑过,给人的感觉就是看不透,说实话,陈知然每次看到,都有点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一种莫名的畏惧,不过陈知然几乎也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历史难不倒她,从小侵淫各种历史文学里的人,课本的东西,过于局限了,如果真的让陈知然随心所欲,她自己可以从先秦,讲到中国近代史。
教政治的,是陈知然的堂哥陈卓文,陈知然的妈妈说,她们这一代族谱上是卓字辈,所以,男孩子起名一般中间都带一个卓字,女孩子没有要求。典型的重男轻女啊,不过,据说为了让男孩子好带一点,一般又都会取一个贱贱的小名,比如狗子啊,石头啊,铁蛋啊之类,这么一想,陈知然又平衡了。听妈妈说,陈知然的家族本来是很大的,只是,在陈知然的爷爷那一代,好像四兄弟不合,其中三个离家出走,各自找地方自己开枝散叶,但是,每一年清明,还是要回祖宅去祭祖的。陈知然的爷爷年龄最小,所以跟二爷爷在一个地方,还有一个三爷爷,在隔壁一个村里。这个堂哥就是二爷爷那一房的,小时候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只是他比陈知然大很多,所以基本上没怎么说过话。
晚间自习的时候,汪洪走上了讲台,双手往下压了压,闹哄哄的教室慢慢变得安静了。“各位同学,28号晚上,也就是后天晚上,是我们班级的毕业筵席,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其中很多人,都是相处三年了,就当是为我们的友谊画上圆满的句号,我相信,这三年,将是在座各位最难忘的三年,也许,未来的一生里,我们想起来,都会回味无穷,所以希望各位都能来参加,费用不用担心,是我们之前的班费剩余的。祝愿大家调整好心态,考出自己最好的成绩,都能如愿去往自己最想去的学校。”汪洪说完后,整个教室陷入短暂的寂静,落针可闻,每个人心里瞬间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感觉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拿走了。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没有的话,大家就继续复习吧,一起加油!”说完这句,汪洪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刚坐下,“班长”突然一声大叫响起。
听声音就知道这是那个学校后勤主任的儿子,张亮,这是陈知然比较讨厌的一个人了。仗着自己老爸是主任,连老师的面子也不怎么给,平时飞扬跋扈,喜欢哗众取宠,头发遗传他老爸的,自然卷,他像他老爸一样,把头发往后梳,然后就立起来了,感觉就像《封神榜》里的雷震子似的,说不出的怪异。他也是艺考生,也是学画的,他老爸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儿子的顽劣,所以高一开始,也让他学画去了。教画的老师王飞又是他表哥,据说就是靠他老爸的关系才能在镇中教画画的,所以各种特殊对待就不说了。其实这些都没什么,陈知然最讨厌的是,这个人老是喜欢骚扰她,比如大家在一起画水粉的时候,在陈知然快要完成的时候,他会从旁边经过,假装不小心在她的画面上涂抹上一笔,常常害的她功亏一篑,后面要么重新画,要么就要去补救,就是在被他画过的地方,重新用颜料去遮盖。然后他一边假装道歉,一边还嬉皮笑脸的以帮陈知然补救为名,更加肆无忌惮的多画几笔,惹得其他同学哄堂大笑。陈知然气得不行,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也给王老师有说过,但是,他的表哥老师又能说什么呢。
后来陈知然也认命了,每次看到他都回避,可是偏偏他还经常跟个牛皮糖似的非要黏上了,然后露出他那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