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和南淮郡主拌嘴的小事儿。现在她非要我来打听,不过是因为心中不顺,找个由头将气儿撒出来而已,我又何必较真,不如就回了她,说皇上今日歇在皇后这儿了。这样既了了差事,又不节外生枝,岂不最好。”
珊瑚不愧是机灵的人尖儿,各种利害想得是明明白白。可哪想到她已经打草惊蛇,正在准备离去的当儿,突听见一声低喝:“这么晚你鬼鬼祟祟到皇后宫里作甚?”
一声闷雷惊起千层浪,深秋寒风呼呼吹过耳畔,珊瑚整个人不禁接连打了好几个寒噤,待她看清来人后,如坠冰窟。
“我...我只是碰巧路过,在这里见到几位熟识的公公,便说了一会儿话。”珊瑚来不及细想,胡诌道。
张姑姑一双利眼如老鹰一般盯着珊瑚:“碰巧?”
珊瑚被盯得心里发麻,一阵忐忑,刚刚慌张之下的说辞确实是漏洞百出。静轩公主的拾芳殿离倚凤殿和清安殿甚远,且在完全不同的方向,在这个时辰,公主的贴身宫婢是绝不可能碰巧经过的。
珊瑚大脑飞快地运转,虽心知张姑姑是火眼金睛,但仍抱着侥幸心理,马上又想出另一套说辞来圆话,吞吐道:“公主听闻今日皇上和皇后娘娘一早便风尘仆仆地前去木山别院狩猎,想到日已近冬,木山又高不胜寒,心中担心皇上和皇后娘娘,故差我前来看看。”
“那真是难为公主一片孝心了。”张姑姑一脸漠然地说道。
珊瑚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的,只想快点离开,这时张姑姑不紧不慢地又说道:“公主有好几日没来倚凤殿请安了吧。”
珊瑚心里一咯噔,大叫不好。按宫里的惯例,妃嫔和未出嫁的公主应当每日到皇后处晨昏定省,萧皇后虽出生大家,可并不太在乎这些陈乏礼节,便把这规矩给免了,只叫每隔三、四日早晨去请一次安便好。静轩娇蠢懒乏,见皇后不在意,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今已好几日没到倚凤殿请过安了。
张姑姑嘴角略微上扬,透出一抹带着讽刺的微笑。
珊瑚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心中惴惴,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张姑姑懒得再跟珊瑚废话:“放心,公主这片拳拳孝心我定会传达到的。”说罢,她便转身欲走。
珊瑚见状才将心放宽,深深呼出一口气,可转眼间,张姑姑竟然又回头了:“皇后娘娘听说今日公主在百花园与南淮郡主相谈甚欢,很是欣慰,说姊妹间就是要这样情谊浓厚才好。”
蓦地听见这一番话,珊瑚心中更惊,呼吸急促起来,语音颤抖地回道:“公主和郡主...嗯...今日一见如故,确实是相谈甚欢。”
张姑姑一点头,露出似乎是满意的笑容,终于转身离开,留珊瑚一人在风中凌乱。
珊瑚顶着呼啸的寒风朝拾芳殿的方向行去。“皇后如何知道今日公主与郡主碰面的事情?岂不是皇后对公主与郡主之间的争吵知道得清清楚楚了?既然如此,公主还如何能在皇上和皇后面前搬弄是非?”珊瑚脑中思索着一连串的问题,连路过的小宫女向她问好,都全然不知。
珊瑚清楚静轩没什么手腕,最爱使的不过是些歪曲事实,搬弄是非的低级手段,没有什么大智慧。“皇后今日并不在宫里,倚凤殿离百花园也不近,平日若是没有特别的事,皇后的人是不会到百花园去的。况且今日我仔细观察过了,百花园中确实没有皇后身边的人,那皇后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的?”珊瑚一时细思极恐,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拾芳殿门口。
珊瑚一脸恍惚地走进去,将刚刚在倚凤殿的情形一一详尽地告诉了静轩公主。静轩听后也是一惊,她屏退左右,房中便只剩下珊瑚和静轩两人。
珊瑚道:“公主,此番看来皇后娘娘在宫中耳目众多,您以后行事可要万分小心了。而且,我觉着今日皇后娘娘是有心要护着南淮郡主的,那毕竟是她的亲外甥女。”
静轩攥紧了手中锦帕,道:“难道就这么算了?”
静轩公主自幼丧母,从小便缺少应有的管教和约束。且平日里,皇后并不太在意这位未出阁的庶出公主,便又少了几分拘束。在大公主嫁入定襄侯府后,静轩公主在宫中还算得宠,习惯了在下人面前作威作福,甚至在一些低阶嫔妃和皇亲贵妇面前也常常大耍威风。今日在百花园中被文棠公然奚落,又被撞得跌倒,面子伤得实在太厉害,向来骄矜的静轩公主难以咽下心中怒气。
珊瑚知道静轩的脾性,劝解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公主可千万别和皇后娘娘过不去啊。”
静轩将手中帕子一甩,一屁股坐倒在榻上,她哪里敢和皇后过不去。从她刚刚记事起,便和兄长一起居住在皇宫东北角的一座破败的凌霄堂里。那时候父皇刚登基不久,有太多繁复的国家大事要整理,根本无暇顾及一双儿女。直到有一天,皇后到来接走了他们。她永远记得皇后清秀冷漠的面容,和投向他们兄妹的轻蔑眼神。就算若干年后,兄长被立为太子,她也获得荣宠,还是忘不了离开凌霄堂的那一幕。她对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