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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尘(2 / 3)

“送去毒药的可是当今的帝后?”

“大逆不道!”杨学士蓦地一掌重重拍在黑檀桌几上,只听“哐啷”清脆声响,桌上茶杯被纷纷震倒,摔落一地碎片。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顺着桌角滴滴嗒嗒向下流入碎片之中,原本来整洁雅致的书房变得湿湿洼洼,凌乱不堪。

“胡言乱语!”杨学士激愤不己,制止文棠继续往下说,“今日老朽只当什么都没听到,公主日后休要再提。”

文棠轻笑一声,并未退缩,取下胸前的平安符,弹开竹夹小口,从中取出一块月白锦绢,将锦绢上绣的红色小字展杨学士看。那行小字艳得分明,杨学士念道:“荣华富贵皆过眼浮云,惟愿吾儿一生平安。”稍一思忖,他便猜出了锦绢的由来:“这是王妃留给公主的遗物?”

提及母亲,文棠的目光晃晃悠悠地飘到远处,点头说道:“母亲给了我两方锦帕,其中一方入京的时候学士见过,上面绣的是我父亲的诗作,不知可还记得?”

杨学士如何会不记得,他轻吟道:“烽火照凤阙,铁骑绕京畿。扰君清幽梦,丹心难自栖。”

文棠含泪接道:“ 堪逞匹夫勇,引颅向青天。血溅轩辕台,不负白羽箭。”

杨学士轻叹一声,刚刚激动的情绪全数收回,只低沉着声音道了一句:“楚王忠勇!”

文棠又是一声轻笑,这次笑中带泪:“大学士如此聪明,应是能猜到为何母亲会留给我这方刺有父亲诗作的锦帕吧?我年少时懵懂不知,师父一直嘱咐要贴身收好这帕子,说是能保命的东西,我却一直不懂,一块帕子能有什么紧要的。”

杨学士的手掠过桌几,感受打翻茶水的残留温度,寒露不断斜飘入房内,刚刚还冒着热气的茶水,已是残温难寻:“覆水难收,做出的事情亦是如此。王妃早就知道前程凶险,留下那锦帕,应是希冀当今圣上登基后,能顾念楚王为国为民的忠心,善待公主。如今真如王妃所愿,想来也能慰她在天之灵了。”

“大学士有没有想过,我母亲那么聪明,岂会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人的一念之仁上?”

文棠问得犀利,杨学士一下警觉起来。

文棠将手中锦帕握紧:“母亲还留给我了这一方锦帕,其中可是大有学问呢。”她一把握住桌上那盏青玉茶壶,猛地一摇,将里面残余的茶水一股脑儿倾倒而出,洒在锦帕面上。随着茶水浸透手帕,帕上隐藏的字迹慢慢显现了出来。

“这字迹,大学士可熟悉?”文棠将锦帕展开,让杨学士看个清楚。

成隆帝善书法,他的一笔字,杨学士岂会不识。

“这……这……”待看清了,杨学士已是语无伦次,一脸不可置信。

文棠将杨学士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着念道:“恒弟,经年不见,兄甚思念。而今边疆失守,奸佞当道,父皇昧不听劝,社稷危矣!为兄心急如焚……”

“小棠!”郭钰握住文棠的手,阻止她继续念下去。

文棠克制住激愤的心情,眼眸却始终注视着杨学士:“这就是当年的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写给我父亲的亲笔信。我父亲当年远在千里之外,为何会对京城的情势了如指掌?为何能赶在奸相祸乱之前入京?原来全是倚赖当今圣上的缘故,可是到头来,罪名却由他一人全担了。母亲心思聪慧,给我留下这个东西,想来也是怕当今圣上会翻脸无情,留下些许能牵制他的东西,总能更放心些。”

这信,杨学士虽未曾亲阅,可其中大致的内容是知晓的。本以为毁掉玉印密信,就万事大吉了,哪想到楚王妃竟暗中将信拓印到了锦帕上。

文棠长长呼出一口气,强忍住心中悲愤:“若只是这信便也罢了,我只当他是个不敢出头的贪生怕死之人,可是……可是哪想到连害死同胞兄弟的毒酒都是他亲自端去的。”

文棠口中的“他”指成隆帝无疑。

“闭嘴!”杨学士心如明镜,面色如雪片一般惨白,气势早已不如先前那般理直气壮,“这些胡话可是要引来抄家灭族之祸的!”

“我还有家可抄,有族可灭吗?”文棠步步紧逼,“我今日来就是要问个清楚,当年端去毒酒的人是不是当今帝后?”

杨学士眼瞳灰暗,愣在原地,半晌无言。

文棠又走近一步,于杨学士耳畔道:“大学士若不告诉我,我就入宫亲自去问。”说罢,转身欲走。

郭钰赶忙上前拉住文棠,转头对杨学士道:“师父,事到如今,您就不要再隐瞒了。”

杨学士回过神来,重重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要杀楚王的是先帝,圣上不过是领旨行事而已,就算他逆旨不从,也救不了楚王的命。楚王、楚王妃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其中的道理他们岂会不知?当年事发后,楚王负荆请罪,将罪名一力担了,并未将圣上供出,也是为了万民福祉,希望圣上继位之后能当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如今四海昌明,已如楚王心愿。”

杨学士一步一步走近文棠,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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