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听得入神,到此刻才明白,原来汉惠帝刘盈心内装了这么多痛苦的往事,郁结难开,难怪他会落下个病根,不过如今的他,也已经是个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虽然仁懦,不过却不会任人鱼肉。 辛月瑶安慰道:“陛下不要过分悲伤了,还需保重龙体,都说帝王心乃海底针,能坐上帝王与皇后宝座的,绝非寻常之人,因而他们定有别于寻常之人的思想。正所谓国有直臣而兴,家有孝子而旺。虽然我们没有办法来选择自己的父母,不过我们可以效仿于国之谏臣,于忠言逆耳而侍母。 闻言,刘盈眼角含泪,哀怨道:“唉!可惜母后她弑杀成性,她所要的乃是以权而服人,是要天下的人心都归附于她吕室天下,可惜朕乃久病缠身,恐怕不久于人世了。若等朕驾鹤西去之后,恐怕又将会重现于楚汉相争之乱局啊,这汉家天下即危矣,受苦的始终还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说着,刘盈的目光中又呈现出忧虑之色,满是对未来的迷茫,同时连连干咳了起来。 辛月瑶的目光凝视着病殃殃的汉惠帝,心生怜悯的同时,思索片刻后道:“陛下只管安心养病,无须忧虑过多,太后玩得只不过乃是权谋之术,而实非帝王之才。故此,日后太后所造成的必会是小乱,而绝不会成为大祸。 再说前朝之中,还有若丞相陈平,太尉周勃等这般忠心耿耿于汉家天下的元老大臣在,他们定能扶保于汉室江山不落于妇人之手。” 闻言,刘盈则摇头而深深悲哀道:“当年的父皇又是如何的英明神武?竟然都未能在荆棘丛中踏出一条平坦的大路,以至于留祸患于今日。而今时今日,后党猖獗,羽翼已满,辛夫人叫朕又如何能不忧虑呢?” 而正在汉惠帝与辛月瑶闲聊之时,忽然间有两道黑影仿佛风过隙一般而迅速地进了吕雉的建章宫。 随即,为首的黑衣人双手抱拳,微微躬身道:“启禀太后,属下利用两个月的时间,奉命已先后清理了梁地、燕国、南阳等地的污垢,做得是神不知鬼不觉,独有那赵国的污垢不知流落于何处,目前仍不知所踪还未做清理,请太后明示。” 黑衣人所禀报的清理各地污垢,指得就是诛杀刘邦诸子,而毕竟他们身在宫内,言谈举止间必须小心,有些话吕雉能说得,但是他们却说不得,故而才隐藏话意。 而听着黑衣人的禀报,吕雉已明白,在除的诸子之列,只有赵王刘如意漏网了,而且是漏了他这个最重要必须要铲除之人。 吕雉惊愕道:“什么?你们怎么能放过刘如意这个逆臣贼子?” 黑衣人连忙下跪慌张道:“请太后恕罪,属下等会再尽全力搜捕刘如意。” 而审食其想了想,想到了还有个漏网之鱼,连忙道:“太后,您横扫于先皇诸子是否还漏了另一个,就是薄夫人之子代王刘恒呢?” 吕雉却摇头,成竹在胸道:“哀家看代王刘恒就算了吧,据哀家所知,他只是个玩物丧志的酒色之徒而已,更是先帝时期最不受宠的皇子罢了,他的封地代国更是地处偏僻,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再说他的母亲薄姬还算好,也没什么野心,对哀家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最重要的是若不铲除刘如意,哀家真是寝食难安啊。” 谁知正在吕雉忧虑之时,有一宫人身披黑斗篷,迅速进了建章宫,找到了审食其,在他耳畔小声地嘀嘀咕咕了一阵,很快就退出了宫殿。 审食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随即向吕雉禀报道:“太后,终于有主了,刚才有人向下臣禀报,说刘如意就躲在皇帝的长乐宫中。因为长乐宫内日夜间偶有传出谈笑与嬉戏玩闹声,不过皇上做得比较隐秘,很想维护这贼子,因此很难被人发现,是下臣安插在外宫之人给查出的。” 吕雉一听有了刘如意的下落,马上欢喜,不过欢喜的同时,她的面色又暗沉了下来,摇头道:“盈儿这孩子真不像哀家,也在跟哀家对着干,明知哀家要对戚姬母子赶尽杀绝,还要维护于刘如意。 不过却也能说明我盈儿有长进啊,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竟然先哀家一步,将刘如意接到自己宫中,好亲自保护。 若让哀家去猜测,是怎么也无法想到刘如意这贼子竟然就藏在长乐宫中,哀家的眼皮底下生活。可惜盈儿却疏忽了一点,就是哀家将眼线布满整个后宫,想在哀家眼皮底下玩花招简直痴心妄想。” 审食其躬身道:“太后,既然有了消息,那下臣马上就派人前往长乐宫将刘如意给拿下?” 吕雉沉思片刻后,随即而摆手摇头道:“慢着,食其,不可如此行事,我盈儿这是存心护着刘如意这贼子,若咱们明着来行事的话,事必会引起母子之间的纷争,盈儿也将会越来越痛恨我这个母后。” 审食其露出为难之色而说:“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太后明示?” 吕雉露出邪恶之色,意味深长地道:“哼!刘如意只不过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幼子罢了,只要了解他的所思所想,而后投其所好,适当的用一支鱼饵来钓,他这条小鱼定会马上就上钩了,我们也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这颗荆棘给拔除了。” 审食其疑惑道:“那请问太后您准备投下的鱼饵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