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那日在聊城卜问阁中的中年男人。 李承易压住内心的紧张与惶恐,双手抖个不停,颤声问道:“他……他是……” 環娘微微一笑,叹息道:“他是当朝先皇永建帝赵奕轩。” 環娘说完,拿起另一幅画卷,打开来说道:“看看这个,你可曾见过?” 李承易依言看过去。画中人身着青色蟒袍,而面部,与那日和中年男人一起来年轻男子一模一样。 李承易大惊,身子止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環娘忙伸手扶住他,问道:“可是此人?” 李承易眼泪夺眶而出,重重点点头。 这些年的焦虑彷徨,仇恨,此刻如同滔滔江水,涌上心头。 “啪!”李承易紧盯着画像,一掌击在桌子上,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两个人撕个粉碎。 環娘低头看看桌子,多亏自己的桌子是上好的梨花木,又厚又结实,不然,这一掌,还不被拍成两半。 環娘叹口气,拍拍李承易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李先生,莫要动气,如今找到了真凶,总是好的。” 李承易下意识攥紧拳头,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滴落下来,喃喃道:“为何?我师傅只不过是一介市井小民,为他二人卜筮而已,为什么……” 環娘想了想,道:“许是你师父在卜卦时,言语间得罪了这两位也说不定。” 李承易心头微动,忽然明白。是啊,所谓天机不可泄露。那日,墨染一语道破天机,怎能不亡。 “李先生,听我慢慢说。” 環娘将李承易按到椅子上坐下,缓缓说道:“赵奕轩在永建六年,祭天归途中突然暴毙身亡,三个月后,永平帝赵奕宏登上皇位至今。说起这个赵奕宏登基,可是费了一番工夫呢。” “怎讲?”李承易急于知道原委,问道。 “当时朝中有不少大臣反对,因为先皇永建帝死得蹊跷。而当时的大皇子,已有十五岁,完全可以继承大统。 好笑的是,赵奕宏却说大皇子愚钝,不堪重任,最后竟然说先皇一直未立太子,是因为大皇子身体有隐疾,做不了皇帝。 国不可一日无君,加之朝中反对他的带头大臣,礼部尚书曲谦之家中突然失火,全家老小无一幸免。所以,反对他的人不敢再提及大皇子一事,赵奕宏这才登基,做了皇帝。” 李承易道:“永建帝死于祭天途中?我想起来了,正是永建六年,聊城……” 環娘接话道:“聊城是祭天的必经之地!” 李承易闻言,如醍醐灌顶,突然明白了,这一切的祸事竟真的是因为师父的卦辞。 大雍国皇帝封禅祭,都是去崇明山的玉台祭天地。而去崇明山玉台,就必须经过聊城。 而当时还是琮王的赵奕宏,已经设计好了一切。 原来师父早已洞悉,所以在那三个人走后,立刻命他去找寻师娘。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还是晚了一步。 環娘盯着李承易阴晴不定的脸色,焦急地问道:“如何?” 李承易愤然道:“你说得对,是师父的卦辞。” 卦辞?環娘不明白,问道:“李先生如不介意,可否说与我听听?” 李承易神色黯然,重重说道:“我怎么会介意,如果不是大当家,我从哪里知晓这些,还怎么报仇雪恨。” 当下,李承易将来龙去脉说与環娘。 環娘沉思片刻,道:“原来如此,从这点上看,永建帝定是死于他手。你师父的卦象,也恰恰是触碰了赵奕宏的死穴,他要杀人灭口。只是我有一点不明,当时那赵奕轩尚在卜问阁中,为何你师父的卦象显示已亡?” “他问的是归家,因为已死,所以归不了家。” “哦……”環娘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师父可真是厉害,小女佩服。” “如今这仇人已然明了,此仇不报,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上!” 李承易放在桌子上的拳头,越攥越紧,痛心疾首道。 環娘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没想到,自己的仇人,竟也是李承易的仇人。 这些年,她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 奈何那赵奕宏日日躲在皇宫里,从不出宫。周围的大内高手比比皆是,自己恐怕连最外面的宫墙都未曾进去,就会丢了性命。 環娘起身,对李承易抱拳施了一礼,道:“今日,多谢李先生坦诚相告。如今,我環娘也不应隐瞒,这赵奕宏不光是你的仇人,也是我的!” 李承易慌忙回礼,闻言一怔,吃惊道:“怎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