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木是这个世界上最巧妙的玩具。
那么,吸血鬼的毒液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具有魔力的存在,我认为。
到处都可听到猫头鹰们轻快的叫声,在林梢、在空中、在荆棘与草丛之中。这些鸟儿正忙于它们的夜间集会。对它们而言,周间与周末并没有分别。
我沿着路往森林走去,接着走到一个向下的陡坡,两旁都是高大的松木,树林非常浓密,以至于我只能看到树与树枝间几码之处,蕨类植物遍布其中,我不得不小心的前进。
我对自己如此大胆的行径也感到讶异。我怎么敢这样做呢?但是我也不知道。仿佛有“某种东西”催促我似的。
终于,我靠近了那个黑影,他转过了身,我好像在照一面镜子,它穿越了厚厚的时光,薄薄的时间缝隙,带着我一直想要的答案来到了我的身边。
黑色的斗篷下,是我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这具身体熟悉到我闭着眼睛都可以准确的找到它锁骨上的痣在哪里,可是那张面庞上红色的眼睛,苍白的皮肤和冰冷的体温让我畏葸不前。
我张了张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就好像一个复制的你,她比你有更完美的容貌,更高贵的气质,你行过了亿万星穹,来到了另一个你的身边,连呼吸都是历史的车辙味道。
她看着我,慢慢向我走来,在这幽暗的森林里,她仿佛披着万道霞光,携着神谕一般,站在了我的面前,我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幽幽的焚香味道,她执起了我的手,慢慢俯身靠近了我,“凯厄斯就像一头野兽,这头野兽曾吓得你大声呼救,他不会让你从他眼前溜走,他会阻挡你的去路,甚而把你吞入血盆大口。他本性就是如此凶恶,如此狠毒,他的贪婪的欲望从来不会得到满足,甚而他在满足后会感到比之前更加饥肠辘辘。但是,你不一样,你们互为歌者,对他来说,你有无限可能,你可以成为他的枷锁。你想要脱离他,还不如掌控他,驯服他,你要用你的智慧,你的身体,甚至你的灵魂,所有的一切。”她的声音空灵,仿佛在唱一首祷告歌,“你是我的希望,也是你自己的。”她从我的耳边离开,我有一瞬间的空白,以为自己在真空之中,唯余自己的耳鸣。她用她细长苍白的冰冷手指抬起了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慢慢抚摸过我的脸颊,我并不害怕,我好像在温水之中裸身沐浴般放松,她扫视着我,似喜似悲,然后复又靠近我,焚香的味道让我心宁神静,我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我一直在期待着它的到来,我想过很多种情况,却没有想过这个,当她的牙齿咬破我的动脉,我感觉到了刺痛,她停了一会儿,起身,我浑身无力,直直的躺了下去,她看着我,“祝你好运。”然后转身彺森林深处走去。
这时正是早晨的开始,太阳正与众星辰冉冉升起,这拂晓的时光,令我心中充满希冀。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我的神经开始剧烈的灼烧,我的灵魂仿佛也要在这火焰之中消弭,我的灵魂仿佛脱离了我,又仿佛被锁链紧紧的囚禁,使其只能苟延残喘,发出悲苦的哀鸣,我的耳朵仿佛进了水一般听不真切,它开始鸣叫,我的眼睛仿佛正在腐蚀,连呼吸都好似一场酷刑,我恨不得就此死去,却在心底不知原因的呼喊着凯厄斯的名字,终于,在那一片黑暗之中,我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睛,我感觉是那么奇怪,我能够清楚的听到爬虫簌簌走过地面的声音,森林里野鹿呦呦的鸣叫,风穿过树叶的声音,鸟类的轻飘的叫声,我可以看见眼前以前并不明显的渐变的颜色,不起眼的污垢,我往窗前走去,阳光明媚,我看见我去推窗的手臂闪着璀璨的光芒,仿若钻石,我惊的收起了手,它还在发着光,我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成为了吸血鬼,心底的惆怅来不及聚起,就被一阵干渴取代,这很难形容,我只是觉得饥饿,但是肚子并没有感觉,只是我的喉咙开始发烫,慢慢灼烧了起来,我听见脚步声,杂乱,急切,然后是推门声,我转身看了过去,卡伦们围了上来,我以为他们会先问我,我是怎么改变的,可是并没有,爱丽丝拉起我的手,语气轻快,像是在唱歌一般,“你比我看见的还要美丽,我看见我们会一起聊衣服,聊妆容,聊心事,这太完美了!”我也笑了起来,对卡伦们的感情比转变以前要浓烈很多,罗萨莉站在一边,面无表情,爱德华拍了拍爱丽丝,“她饿了,爱丽丝,她还没有进食。”然后看了看卡莱尔,卡莱尔走了上来,“蒂拉,你需要做一个选择,像我们一样吃素还是正常的吸食人血,常理来说,我们的战斗力要比他们弱一些,但是……”他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了他,“我会吃素,在我去往沃尔图里之前。”我停了停,“我需要力量,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伤害我周围的人……”爱丽丝抱了抱我,然后和贾斯帕一起带着我往森林深处走去,我们站在一个斜坡上,她指了指河对岸,“那边是狼人的领地,我们和他们之间有协定,所以不要过去,会伤害到你。”我放眼望去,那好像只是一片普通的森林,“狼人?”爱丽丝点了点头,“其实不是真正的狼人,它们只是狼人的一个分支,奎鲁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