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打小就倔,刚来的时候,我怕他跑,经常十天半个月的关他,当时我觉得那可是拿我男人的一个腰子换的孩子啊,能让他那么轻而易举的跑了?”魏二婶子说,“但是,时间久了,我就觉得这个孩子怪可怜的,我见过他那个病恹恹的哥哥,你说这孩子什么都没做错,怎么就遇到这么狠心的父母了呢,这手心手背不都是肉啊。”
魏二婶子抬头看向李秀秀,试探地问道:“魏清的本名是叫赵文澄吧,他现在应该改回这个名字了。哎,文澄啊,打小就是个苦命的孩子啊,也不知道在他亲生父母那边过得怎么样。所以啊,秀秀,你待他好一点。”
李秀秀闻声垂下了双眸,她默不作声地看着怀里的儿子,最终也只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第二天一早,魏二叔吃过早饭便神清气爽地去了矿上,魏二婶子则是带着李秀秀去了集市上。
魏二婶子拿布条前绑一个茵茵,后绑一个蔓蔓,手里还拿着编织好的藤萝,李秀秀就抱着儿子跟在她的后面。
社会主义大集上地摊多,人也多,李秀秀本来是跟在魏二婶子后面,结果却被挤到了离她两三个人的位置处,她一直护着怀里的儿子,也不敢跟人硬挤。
不过,李秀秀在众多的摊位上看到了一个卖野菜的七八岁小孩。
魏二婶子买好了东西,折回来找李秀秀,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三贵家的小弟,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三贵娘也是傻,大儿子没了,也总得为小儿子着想嘛,现在一家三口走了两个,让这个小孩怎么长大嘛。”
李秀秀不解地问道:“三贵娘的男人呢?”
“你还记得王寡妇不?”魏二婶子说,“自从王二麻子被抓了枪毙后,王寡妇就勾搭上了三贵爹,也不知道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三贵爹抛下孩子和女人带着那寡妇跑了,现在倒好,只剩下他一个了。”
“煤矿的老板说了会多给他们家补偿一点钱,希望他能健健康康的长大。”说完,李秀秀便抱着小向南到了四贵的摊位前。
“这些野菜怎么卖啊?”
四贵说:“这些野菜是我早上上山挖的,这一堆只需要一角钱。”
李秀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大团结,她伸手递给四贵说:“但是我没有零钱,这张给你,你用蛇皮袋子卷起这些野菜来,我都要了,你不用找零了。”
四贵笑着点了点头,“好。”
魏二婶子伸手扯了扯李秀秀的袖子,低声说:“秀秀,他钱不少呢,你又给他钱做什么?一张大团结呢,就买些破野菜?”
“娘,话不是这么说的,他有钱那是他娘和哥哥的买命钱,我给他只是觉得他小,见他可怜。”
李秀秀说完便垂下了双眸,她之所以一开始给这三家人钱,是因为她真怕自己今年冬天被压塌的房梁砸死,到时候希望有人帮她照顾一下向南。如果这一劫她躲过去了,就亲自抚养魏向南长大,如果没躲过去,反正不能魏向南不能落在赵家人手里,变成个纯利益的商人。
还有那个在赵家误触电身亡的小景荇,她都要救,如果景荇和向南能快乐地在山岗村长大,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四贵将野菜打包好后递给了李秀秀,自己拎着挖野菜的工具高高兴兴地往山上跑去。
魏二婶子见状数落道:“你真是钱多烧得没处花,你还有要买的东西吗?”
李秀秀摇了摇头,“没了,我们回去吧。”
李秀秀突然想起之前往赵家打电话,周姨说魏清去了医院,她现在非常想知道魏清去医院做什么,无论是因为别人还是他自己,李秀秀现在都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李秀秀回家后放下儿子跟魏二婶子说了一声,便快走朝着供销社走去,她进门后对着正在打瞌睡的王丰源指了指电话机,然后拨通了赵家的电话。
“秀秀吗?你现在在哪啊,我们家人找你找得都快急死了!”
李秀秀蹙眉,“赵晓娜?你们找我做什么?”
“我二哥出车祸了,撞到了头,医生说他神经性耳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可能终身要佩戴助听器,而且......而且他左腿的膝盖骨还被撞断了,以后可能走路都成问题。他现在心情很低迷,我爸妈的意思希望你能开导开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