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李舒杓从睡梦中醒来,昨晚的记忆涌入脑中。
他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家娘子冲出来挡在他面前的画面,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他就不记得了。
猛然坐起身来,转头却并未发现有旁人的身影。
当他惊恐的以为娘子跑回娘家时,房门被推开了,杨秋雀手中端着粥走进来。
“醒了,把粥喝了吧,家中什么都没了,只有这些能吃的了。”
李舒杓连忙起身从她手中接过粥碗:“你未走?”
杨秋雀疑惑:“我为何要走?你莫不是后悔娶我了?”
李舒杓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从未如此想过。”
杨秋雀笑了出来:“既然未想过,那为何会问出我走未走?”
李舒杓迟疑:“我自以为你嫌我软弱……”
“你如何软弱了?不还反抗了我爹爹,硬是将我背出好几里地。”杨秋雀笑着说:“粥快喝,一会不热了。”
李舒杓并未先喝那碗粥,只是盯着桌上的酒杯看着:“我们未喝合卺酒,也未掀盖头。”
杨秋雀还以为是何事,转身从衣箱内拿出早上才收拾的红盖头。
她乖巧的坐在床边,将红盖头再次盖在自己头上。
李舒杓眼睛一直跟着杨秋雀,看着她只因自己一句话便从衣箱中拿出了红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他不知有多久,没再体会过有人在乎的感受了,这一刻的他如同跌入那争奇斗艳的花海中,整个人都被幸福所包围着。
脚步慢慢向床边靠近,抬起的手不停在颤抖着。
随着盖头慢慢掀开,只见她面若皎月,丹凤眼配上那纤细柳叶眉,还有那微薄的红唇,如同那春季绽放的鲜花一般艳丽。
手顺着她的头发慢慢抚摸着她的脸颊,这般美好的女子,今后要同他过这没吃没喝的苦日子,他是何等的残忍。
可如今已见到心中美丽的花,他又如何能舍得放手。
杨秋雀脸色羞红,但又不知要不要开口让他将手拿开:“合卺酒。”
“啊,”李舒杓连忙将手抽回,低头耳朵瞬间也染上了娇艳的红:“喝,喝合卺酒。”
杨秋雀看见了,低头小声笑出来,伸手接过酒杯,两人手臂相缠喝下了这合卺酒,两人正式成为了夫妻。
婚礼过后,屋内屋外一片混乱,早起时杨秋雀已经收拾过一些了,但还有一些还未收拾好。
李舒杓夺过杨秋雀手中的扫帚:“我来,你歇着吧,这些活儿我都可以干。”
杨秋雀也没同他争抢:“我去收拾堂屋,累了就休息一会,莫要逞强。”
李家的房屋并不大,两人收拾起来也快的很。
杨秋雀从小就是被她爹爹当成男孩子在养,力气还有干活的能力都不输任何一个男子。
当时有不少人劝过她爹爹,将女子养成这样以后定不好婚嫁,可爹爹却依旧坚持自己想法,他认为女子肯定不比男子差,而后杨秋雀也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要是男子做的事情她全能做到。
甚至在杀猪方面,就连她哥都比不了她的刀法利落。
只是这后来嫁娶确实成了一个问题,但好在他们家从不缺那些银子,即便是过的最艰难的那几年,他们也咬牙将罚银交了。
屋内干净了,杨秋雀看着家中那些少的可怜的东西叹了口气。
不仅是缺吃缺喝,连一些生活用具都缺,种地需要的工具,家中居然一样都没有,也是李舒杓后来说,那些东西全部都被李秀才卖掉拿去赌钱了,她心中万分无奈。
“家中还有多少银钱?”杨秋雀询问。
李舒杓眼神有些迟疑,说话也支支吾吾的,最终在被褥地下拿出了几十文钱放在了她面前:“只有这些了,还是我藏起来才没被爹发现。”
看着桌上的几文钱杨秋雀又叹了口气,转身从自己衣箱最底下的衣物内拿出了自己这些年攒的银钱。
不多,但是和李舒杓拿出来的那些比,她那些钱还是很可观的。
一共是二两,加上李舒杓拿出来的几十文钱,一共是二两五十文。
这些就是他们目前所有的银钱了。
“这些钱娘子你都拿着,明日我便去县城替人书写家信,还能赚些银钱。”李舒杓说。
杨秋雀摇头,写家信赚不来太多钱,而且收入并不稳定,如今并非当务之急:“家中可有田地?”
李舒杓点头:“不过如今田地被爹租给村中的柳春叔了,今年的租钱都被爹拿走了。”
杨秋雀思考着:“可知租期还有多久?”
李舒杓点头:“今年我本也想着收回田地的,可爹他先一步将今年的租田的钱都拿走,这田地无论如何都得等过完今年了。”
杨秋雀:“爹是什么时候收的银钱?”
李舒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