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雀按约定时间来县城,在水吉路尽头的杂货铺门前蹲好。
李舒杓有些心不在焉,拿刀时差点割到手。
“相公,你想什么呢?”杨秋雀从他手中拿过刀,轻放在自己身旁的木框内。
李舒杓抬头看向自家娘子:“爹想要干嘛?”
杨秋雀也觉得这事有些突然,好好的突然就说要续弦,就像是有人在身旁催促他一般:“大伯除了今日,还来过家中吗?”
李舒杓忽而想起昨日的事情:“昨日大伯来家中找过爹,难道是大伯说什么了?”
杨秋雀叹气:“相公你明日去村中打听一番,看看爹要续弦的是何人,品性如何?”
李舒杓点头:“今日回去我便去打听,大伯一家巴不得我们过的不好呢,怎可能会如此好心同爹说续弦的事情。”
事情已经发生,他们便只能做最坏的打算,无非是家中多一个人,杨秋雀觉得她还是可应对的。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有几人偷溜溜的来了找她卖猪肉,价钱都了然,对方说要多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拿到猪肉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有些更是左顾右盼紧张着,好像怕有什么人突然出现一般。
李舒杓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人陆陆续续的也没时间去询问娘子他所谓的不对劲到底是为何。
时间一到杨秋雀快速收摊,拉起蹲在一旁收钱的相公,转身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离开不久,毛屠夫的人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询问四周的人,才知道人刚刚离开,也不知道去向哪里。
李舒杓这时已肯定,绝对出事情了。
“娘子,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杨秋雀到达第二个地点,将东西放好后这才回头同李舒杓说:“毛屠夫的人在找我。”
“什么?”李舒杓虽不是屠夫,可县城中的事儿他也是听说过的,这毛屠夫是县令的大舅子,整日在县城为非作歹,但却没一个人敢惹他。
吃霸王餐,当街殴打他人,调戏良家妇女这些事儿多的是,他都快忘记毛屠夫是个屠夫了,整个县城的肉铺都被毛屠夫管着,肉不好不说,还不许人讨价还价。
县城因为毛屠夫已经很久没有新肉铺了,往日许多小一些的肉铺因交不起给毛屠夫的钱,最终选择关门,大一些的这些年也只能保证不赔钱,咬牙坚持一年又一年。
“因为娘子低价售卖猪肉?”李舒杓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杨秋雀点头:“不仅是这般,这毛屠夫仗着是县令的小舅子为所欲为,整个县城售卖猪肉的屠夫都得看他的眼色行事,而我不仅没同他打招呼,也没交钱与他,他不能允许我破坏他定下的规则。”
李舒杓有些担心:“娘子,我们现在收拾东西回家吧,这毛屠夫我们惹不起的。”
杨秋雀按住李舒杓的手,脸上挂着笑容:“相公,你先回去可好,这边留我一人便好,我没事的,毛屠夫不会找到我的。”
“娘子,必须要做吗?”李舒杓郑重的看向杨秋雀。
杨秋雀点头:“我想多赚些银钱,我想让相公去读书,况且就算让毛屠夫抓住又如何,我不怕他。”
李舒杓表情一顿,深挚的看向杨秋雀,眼眶泛红随即勾起嘴角:“我陪娘子,不管何事我都陪着娘子。”
杨秋雀会心一笑,悄悄在身后握住了相公的手。
今日的猪肉依旧在晌午过后全部都买完了,抛去买猪赚的钱,今日又赚了不少。
而毛屠夫的那些手下,跟着杨秋雀转了一天,愣是连人影都没看到,最终也只能无功而返。
“今日真是邪门了,那小娘子怎么比兔子还跑的快,再抓不到人,我们如何同毛屠夫交差。”
“过两日是县太爷的生辰,毛屠夫没空理会我们这边的事情,在县太爷生辰过后将事情办好便可。”
“算了,明日继续找吧,实在不行我就去县城门口堵人,我还就不信了,她不能不从城门口进。”
这两次在县城卖猪其实赚了不少银钱,今年的县试马上开始了,杨秋雀不想让自家相公错过,可如今相公每日不是在写话本,就是同她出去卖猪肉,如何能有时间学习。
她已经打听过了,邻村有个秀才会招收参加县试的读书人,教导他们功课,指点学识。
房门从外推开,李舒杓进来就看到盘腿坐在床上数钱的娘子:“娘子,在算账吗?”
杨秋雀点头:“可有打听到一些什么?”
李舒杓摇头:“村中好像无人听说爹续弦。”
杨秋雀生疑:“这就有些奇怪了,爹续弦的事情不小,村中怎能无人听说呢?”
李舒杓也觉得奇怪,更奇怪的其实是今日他们看向他的眼神,好似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
这事儿他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