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李家家主李濡嵘,早年为官后成太子太傅,却在人生最风光时,突然辞去官职,毅然决然的选择带着全家人回乡。
这个突然的决定,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就连他最亲近的弟子们都搞不懂恩师的想法。
李濡嵘带着全家从京城一路返回家乡风坊县,便在此安顿下来。
李仁松是李濡嵘的老来子,在京城出生,八岁时李濡嵘辞官,那时李府所有的孩子基本都已出嫁,或是走上仕途,随李濡嵘归乡的子女就只有他一个。
不仅是老来子,还是家中唯一同他归乡的子嗣,自然是从小就受尽宠爱。
李仁松从小就很聪明,可李濡嵘却不愿他过早去参加科举考试,这也就导致他如今都过弱冠之年,才刚刚考过县试。
本以为今年县试,定只有他一个这般年纪的人,却没想到刚到山脚下就看到一位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
一开始本想着上前打招呼的,却没想到男子是同他夫人一起来的。
想着等上山男子一人时再上前去打招呼,却没想到男子的夫人居然陪同他山上了。
一路他都跟在两人身后,两人的互动他全程都看在眼中,甚至看到了那小娘子居然将厚重的书箱从男人身上拿下来,背在自己身上。
书生的书箱有多重,他是最有发言权的,平日里要不是有书童替他背,他是绝不会带书箱出远门。
可那小娘子居然那般轻盈的将那书箱背在了自己身上,这让他没由来的感到一阵羞耻,本想从书童身上拿过书箱自己背的,可手刚拎起书箱便放弃了。
“李少爷,这段时间我家娘子承蒙贵府的照顾了。”李舒杓拱手表达谢意。
“什么照顾?”李仁松感到疑惑,家中的事情父亲从未让他接触,所以许多事情他都不是很清楚。
小凳儿认得杨秋雀,他上前小声提醒:“少爷,那位小娘子就是院中下人常说的那位屠夫娘子,旁边的应是她的相公,老爷说过的,她相公也同您一同参加县试的。”
李仁松听小凳儿这么一说,便也明白了李舒杓为何要那般说了,他连忙摆手:“我不参与家中的事情,这份感谢我当是不能收下的。”
李舒杓含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继续一步步的向上爬着。
“李少爷,”杨秋雀拱手同李仁松打招呼,随后小心搀扶住自家相公:“相公,慢些,不急的。”
李仁松见状连忙跟上去,此时他同李舒杓一样身无重物,可两人的步伐却一致的越来越慢。
两人虽走的慢,但依旧还在缓慢的爬着,可跟在李仁松身后的书童,脚步如有千斤重一般,无论如何都有些跟不上前面少爷的步伐了。
李仁松见状不得不再放慢一些脚步,可他又想同李舒杓一起,站在两人中间前后为难。
杨秋雀叹了口气,低声询问李舒杓:“相公你一人可以吗?”
李舒杓明白杨秋雀的想法:“我无事,去帮他吧。”
杨秋雀松开李舒杓的手臂,转身走向那书童:“书箱给我吧。”
小凳儿看向一旁脸不红心不跳的小娘子,眼中格外惭愧,摇头:“不用,我可以的。”
杨秋雀耸肩:“你是可以一点点的爬上去,总能上书院不是?可你家少爷想同我家相公一起,我们总不能三人都等你一人吧?”
小凳儿抬头看向自家少爷,李仁松也看向他,无奈的冲着摆手。
“那就麻烦小娘子了。”
杨秋雀拎过小凳儿递过来的书箱,上前两步又追上李舒杓。
李舒杓本以为她只是帮那个小书童分担一些的,却没想到她居然拎了一整箱。
“娘子,你怎都拿了,重吗?把包袱给我吧。”
杨秋雀摇头:“还行,还没一头猪重呢,没问题的。”
李舒杓还是有些心疼,硬是将她肩上的包袱背在自己身上。
李仁松感到有些抱歉:“没想到给李兄造成负担了,要不书箱还是让我家书童背吧。”
杨秋雀摆手:“无事,不重的。”
李仁松咬牙瞪着小凳儿:“从今日起你每日多爬山,下次若还这般麻烦别人,我定让爹重给我换一人。”
小凳儿自己也觉得有些羞愧,他好歹是少爷身边的书童,如今却连书箱都背不动,他还能有何资格跟在少爷身边。
李仁松上前同李舒杓并排:“我在来书院前,家父同我提过李兄,本以为得到书院才能相遇,却没想到提前遇到了。”
李舒杓:“李老爷提过我?”
李仁松说到这儿可就有不少话要说了:“家父很是欣赏你,说你学识不错,为人聪慧,让我在书院若要遇到你就要同你好好学习。”
李舒杓听得有些吃惊,他印象中,好像从未见过李老爷,所以不知为何李老爷会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这让他有些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