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的,卖玉的,出售丹砂以做盐商的——朱况当然想赚这样的钱,可这些好地方早就被人给占了,他拿不到啊! 他原本想着靠月女卖药材,但这个怎么都得等个两三年才能见成效,可谁想到现在就能有? 看着这些精美的瓷器,朱况呼吸不由得一紧。 他下意识的先往后退,紧接着又不由得向前倾了一下身子,想拿手去碰,又发觉手上全都是驾车带来的黑污,又立马把手收了回来,半晌,才对这韩盈问道: “月女,这,这时何物?” “是瓷。”韩盈没在意他的失态,自己觉着不算什么,那是因为她以前看到的都是国宝级别的瓷器,自然会觉着这些比较廉价,还不够精美,但在如今,它们的极高。 提这个,韩盈不得不说,师父果然是个君子,他最初看到瓷器的态度让韩盈产生了一种这种小件虽然价值很贵,但又好像没珍贵到离谱的程度,直到娄行意外发现了瓷器,死皮赖脸的从她手中扣走了四五件瑕疵品后,韩盈这后知后觉的感受到它们的价值。 “我想将此物交给你出售,你觉着如何?” 如何? 那简直是太好了! 朱况走南闯北,就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器皿,他立刻开口问道:“不知此物可多?售价如何?” “此物为陶中精品。”韩盈也不跟朱况玩虚的,她直接明白的把瓷器的情况都讲了出来: “独土,独技,制作难度极高,十件之中,只能得一件,若是售卖,就论件来算,千钱起步。” 朱况微微皱眉。 汉代有两套生产模式和市场,一个是中央及诸侯国以及官吏,另一个是平民,后者还会讲究市场导向,产品价格合理,甚至商品会十分低廉,但前者就没数了。 以现在比较盛行的漆器来说,最上有隶属于中央的工官作坊,这种是不在意成本,只追求优质,多做为礼器,只有少量流入上层。 其次是属于诸侯王的漆工场,生产会稍微计较成本,而价格也会很感人,出场时就能达到千钱,等千里迢迢运送到长安,那直接是天价,盐铁论中记载,当时一个漆器杯甚至等同于十铜的价格。 最下方属于官府的工坊,就和民间有了交集,但还是售卖给大户豪强,价格同样很是美丽。 而真正的民间作坊做的漆器,那就很亲民了,有些便宜的一百多钱就能够买到,当然,宛安县本地没有这么低廉的价格,怎么都得翻个两三倍。 瓷器优点很是突出,它很漂亮,甚至比有些低劣的玉石还要漂亮,但它的缺点也很明显,重,运输困难,极其容易碎裂,当然,后面的缺点不是瓷器的问题,是他的问题,而最糟糕的,是他现在没有钱! 看着朱况还在犹豫,韩盈提起来水壶,将滚烫的茶水倒入瓷碗中。 “瓷器不惧滚水,只要不摔,千年不坏,这可比漆器好多了。” 朱况摇了摇头,他叹息道:“我知此物甚好,可我囊中羞涩……”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韩盈微笑,她道:“这是小事,我们再商量嘛!” 那么多件瓷器,韩盈就没想让朱况全部吞下,卖瓷器回笼资金是一回事,还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一起做呢。打折扣,分期付款,抵押人质等互相扯皮,确定了大家都满意放心的制约后,韩盈又拿出来了十个只有三寸大的青瓷。 因为捏制作难度的缘因,这青瓷瓶外形和观世音的玉净瓶比较相似,里面明显是装了东西,上面还用红布包裹着的木塞塞着,甚至还加了泥封。 “此瓶里装的是驱虫药。”韩盈将患有蛔虫症状的情况说明,又道: “此药和之前的雪花膏一样,还请朱商代为销售,再将赚到的钱换为药材,送至宛安县。” 朱况正沉浸蛔虫能寄生在人腹中的后怕之中,此刻听韩盈这样说,差点没自己打开一瓶吃几颗,他克制住自己,看看这精美的玉瓶,又好像要透过玉瓶看到里面的药丸,半晌,朱况还是问道: “听月女你能给平民诊治,说明本地驱虫药也算常见,为何要装入这瓷器中,售卖这一点点呢?” “因为要防假药,甚至还得防药过期害人。” 说这话的韩盈叹了一口气,她的表情也很无奈: “我并非信不过你,只是这药哪怕运出百里,都会因为稀有而被高价争抢,这世间恶人太多,必然会有人拿着假药招摇撞骗,甚至看我的驱虫药出名,他敢拿着我的名声卖别的药,到时候若是死了人,这些人是恨骗子,还是会恨我?” 朱商沉默,虽然是骗子可恨,但肯定会对月女产生埋怨,甚至对正常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