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上,迟疑地问。
“……没事儿,就……打个出溜滑。”
尽管弗兰不知脸皮为何物,这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视线慌乱中,她瞟到了水中的木盆,接着说道:“夜这么深,怎么不明天交给仆人洗?”
听到弗兰的问话,白雪突然有些情绪激动。
她微微垂头,深吸口气,双手抱紧自己肩膀,轻轻颤抖,似是泫然欲泣:
“……你有所不知。自从我生母去世后,父王便见我不喜,让我做各种家事,把我当仆人一般看待……而且这件裙子是我母亲生前为我做的,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把它弄脏了我自然要自己洗干净,不敢假他人之手。”
啜泣了几声,白雪抬起头来,45度角仰望星空。
月光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绝美的清辉,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她眼中的泪珠将落未落。片刻后,微笑着看向弗兰。
“不用担心我,做这些家务也让我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生活给予我的苦难,对我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
“啪、啪、啪”,弗兰点点头,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呃,我鼓掌没什么别的意思,说得真好哈哈哈。”
白雪:“……"
为了化解尴尬,弗兰主动找话题:
“对了,需要帮忙吗?我也很会洗衣服,我的衣服也都是自己抢……不是,自己洗的。”
说着把漂在水上的木盆拉了过来,却在无意中看到了裙子上红红的……血迹?
弗兰刚要说话,就被白雪打断了:“不用麻烦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白雪说着就把裙子飞速拾起,血迹部位遮了起来,眼神闪烁,语气也突然变冷发沉,似乎是在隐忍着怒气。
弗兰琥珀色的眸子紧盯着白雪,面上不动声色,脑中却在飞速思考:
白雪今年十四五岁了吧,生母早亡,裙子上有血迹,深更半夜自己洗,还遮遮掩掩的,被人发现了如此羞愤……
灵光一闪!弗兰微微睁大眼睛,为自己的猜测震惊:
白雪这是——初潮到了!
可怜小女孩生母去得早,父亲又撒手不管,没人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只能深夜垂泪,自己默默清洗。
唉,可悲可叹啊。
弗兰是孤儿出身,回想自己初潮时的慌乱,仍记忆犹新,所以更能体会白雪的痛苦,遂起了恻隐之心。
况且,作为她名义上的继母,弗兰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她。
“白雪,听我说……初潮是一种自然现象,这代表你已经成了大姑娘了。就像日出日落,女子也有自己的成长规律,不必因此感到羞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要再碰凉水了,回去我给你准备些干净的布条,这几天也不要做剧烈运动了……"
弗兰把木盆翻了过来,微微催动灵力加热了些,继续说:对了,要多喝热水,你坐在这儿等我一下……”
白雪静静地听完这番话,脸色变化十分精彩。
先是瞳孔地震,透露出不可置信。
再是眸色越来越深,眉头紧皱,周身气压越来越低。
坐上木盆后,更是脸色通红,十足地羞愤。
不过这些弗兰都没看到,她只沉浸在自己突如其来的同情心中……
不一会儿,弗兰端着碗水回来了。
白雪看着她走到自己面前,半跪着身子对着碗吹了吹,然后维持着递给他的动作。
琥珀色的瞳仁清亮亮的,虽然没什么表情却很让人有安全感。
白雪神色微动,鬼使神差地接了过来,无意间碰到了弗兰微烫的手指,心底一动,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弗兰拾起裙子,对白雪说:“你今天就别碰凉水啦,我帮你洗吧。”
白雪点点头,不知不觉把这碗温水都喝完了,才缓过神来。
看着手中空了的碗,白雪的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转动:
这……破角的碗哪儿来的?
我竟然喝了来路不明的东西?
白雪越想眉头越皱。
似是看到白雪困惑的表情,弗兰把碗拿过来,不紧不慢地说:“……碗得还我,这是我早年间的讨饭专用碗,我随身带着的。就像——你母亲做的衣服一样,很有纪念价值的,可不能随便送人!”
白雪:“……”
“这水……”味道也有些奇怪。
听了碗的来源,白雪迟疑地想问水的来源,纠结着是否要问出口,但预感到结果可能是自己不能承受的……
“水啊,水就是溪水啊,我用灵力加热了下。刚才在上游泡脚的时候,我看到水很清澈的,还有小鱼呢。”
白雪听罢,青筋暴起,忍住呕意,面上僵硬的笑再也维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