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展墙走了三圈之后,视野范围内,还是没有什么遮蔽物可供两人遮挡。
白雪右手摸着墙面,微微闭眼,似乎在感受着震动。
“他们跟来了,有几个人就在外圈,很有可能走到我们这条路上。”
弗兰闭目静听,然后睁开眼歪歪头问道:“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
“这里是特殊设计过的,圈层之间错位严丝合缝,隔音很好,我也只能通过固体震动来判断刺客离我们的距离。”白雪的声音有些低沉,却有着镇定人心的力量。
弗兰听罢心头一跳,强烈的紧迫感让她飞速思考。
再往里面走,可能还是没有遮蔽物,就成了瓮中之鳖,迟早还是要被抓到。
最好是能让他们视而不见……
看着周围的环境,弗兰目光微动,脑中突的一闪,有了主意。
她轻轻拍了拍白雪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白色雕塑,久久凝视着白雪,眼睛亮晶晶的,唇角勾出一个狡黠的笑意。
看着这直勾勾的眼神,白雪莫名心里有些发毛,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片刻后,白雪面部僵硬,脑中不断重复着各种制毒公式,抿紧嘴唇,持续地深呼吸以压抑自己翻腾的情绪。
弗兰将白雪变成了一座雪白的——雕塑。
过程总共分三步:
第一步,先是施用灵力,将路中央现有的雕塑飞速打散成白色粉末。
第二步,让白雪站在原来雕塑的位置,闭上眼睛,防止眨眼睛穿帮。
第三步,结印施咒,白色粉末裹满白雪全身,“白雪雕塑”即成。
“……”
看着道路中央自己的雕塑“大作”,弗兰擦了擦汗,大功告成般欣慰地笑了笑。
谁让咱手艺好呢,啥都会做。
“你呢?你打算怎么办?”白雪阴森森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啊?唉……我也想扮雕塑……可这附近就这一个雕塑,没有原材料了,都给你了!”
弗兰摊摊手,瞥了眼四周,然后走到了白雪侧面的展墙边。
金灿灿的宽边画框上挂着一张巨大的白布,想是做了修复要保持画的湿度,避免干裂。
弗兰拉起白布一角,看到了油画的画面内容。
这是一张描绘傍晚景色的风景画。
残阳如血,火烧云天。
——挺好看。
没有艺术细胞的弗兰只能鉴赏出这几个字。
随后她自顾自地点点头,右手拽下白布,左手用力拔出画框,使其悬浮在半空中。
缓缓走到画框后,双手摊开白布,挡住了画框下自己的下半身——
然后一动不动。
——弗兰把自己“塞”进了一幅画。
一直眯眼盯着弗兰干什么的白雪:
“……”
两人守株待兔,陷入沉默。
不一会儿,果然有一队人来了。
“刚才这个是咱们遇到的第几个岔路口了?你们还记不记得?”
“第三个还是第四个?”
“第四个!我数着呢!”
“我说,咱们三圈已经遇到4个岔路口了,现在是四个人,遇到个路口就兵分两路……怕是走不完啊。”
“没事儿!咱们这么多人呢!还怕抓不到白雪公主一个人?”
四个士兵从白雪和弗兰面前说着话跑过,没有给他们一个眼神。
果然,大隐隐于世。
弗兰为自己的妙计感到骄傲。
……但是没有骄傲太久。
不远处有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似乎是稀里糊涂拐到这条路上的。
可能是由于落了单,他有些神经兮兮的,双手紧握着剑柄,边走边打量周围环境的变化。
一个转弯,他就和弗兰的目光对上了。
“……”
弗兰刚才“制作雕塑”费了些力气,这会儿站着不动了,才开始汗如雨下。
而且,由于是白雪第一次邀约,为了展现自己身为继母的成熟,她还特地画了个厚重的烟熏妆。
于是,在士兵的眼中,弗兰这幅“画”是这样的——
画面上方,血红色的诡异光线铺满整个天空。
画面下方,一名红发女子头戴深黑礼帽,面色苍白,双眼正流出黑色的泪水!
还在死死地盯着他!
“啊!不要杀我!”士兵似是忽地情绪崩溃,慌不择路地尖叫着哭喊着,大步后退,也不知道拐弯,“砰”的一声,后脑撞上了拐角处的墙。
然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
弗兰也被士兵的反应吓了一跳,看他晕了,又等了一会儿,才从画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