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莱德将几本相册都放在叶默身边, “小殿下,看看这些或许会对您恢复记忆有所帮助,这里有些是阿诺殿下从您养父母那里拿来的, 您可能已经忘记了。” “还有之前阿诺殿下帮您拍的照片我也都整理成相册了, 也许您会想要看看。” 叶默翻阅得很快,大部分都是他的照片, 他看见就会略过去,如果捕捉到其他人的照片就会把照片找出来, 放到身边。 他一边放, 一边小声自言自语道, “这是大哥, 他旁边一定是爸爸妈妈, 还有二哥。” “这是阿诺小时候, 还有阿德莱德。” “这个也是阿诺。” 最后叶默把一张照片放到了旁边,上面是持剑的诺顿,“这是父亲。” 叶默身边已经摆满了照片,他看着身边的照片, 又想起来了温室里唯独少了母亲跟舅舅名字的树。 叶默抬头去看阿德莱德,“阿德莱德, 为什么这里没有母亲的照片?还有我的舅舅。” 阿德莱德正站在一边, 看着叶默把照片一张张拿出来, “这很复杂,其中缘由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需要您自己去问陛下了。” “如果您愿意的话,陛下现在就在书房, 我觉得他不会介意您去打扰。” 阿德莱德看着叶默, 他做好多鼓励叶默几次的准备了, 但叶默在原地看着阿德莱德,然后几乎没有犹豫就站了起来。 阿德莱德有些惊讶地看着叶默,但很快,他就重新微笑了起来,“需要我帮您把照片重新放回去吗?” “好的,谢谢阿德莱德。” 叶默快速回了一下头,对着阿德莱德笑了一下,然后就又快步小跑着去诺顿的书房。 他停在门边,敲了三下门。 书房里,诺顿视线还停留在文件上,“进来。” 叶默就打开门,从门外进来。 诺顿把文件放下,没有阿诺作为他们其中的缓冲,诺顿其实是不太清楚要如何跟叶默相处。 叶默关上门,慢慢走过来,诺顿把文件折了一下页,做了一个记号,放在桌子角落,“有什么问题吗?” 诺顿的问话听起来有些冷漠,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叶默看起来丝毫不受影响。 叶默站在书桌前,他理直气壮道,“我有很多问题。” 诺顿坐直了身体,示意叶默继续。 “我的妈妈呢?我知道她不在了,但是这里连她的照片都没有,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一点点合照都没有吗?还有我的舅舅,这里也没有他的照片,他也一直没有回家,他说过会来找我。” 似乎是觉得太单薄了,叶默又补充道,“他说我妈妈是个很好的人。” 诺顿有点诧异,叶默在他印象里是怯怯的,仿佛会一直反复确认所处环境是否安全的小动物。 以往他很少主动靠近诺顿,叶默比较喜欢阿诺。 诺顿猜想,或许是因为叶默忘记了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诺顿早就知道叶默在别人面前并非跟在他身边一样,他本性是个很乖的孩子,他会在自己养母那里撒娇,还会对着叶知远伸手要拥抱,他小时候也很乖,会跟在叶夫人后面帮忙。 但诺顿跟叶默的相遇实在算不上美好,诺顿见到叶默的那天,前一天夜里阿诺又一次试图自杀,诺顿在门外守了他一整晚,等到白天,阿诺的伤势刚刚恢复到可以行动后,又将阿诺带在了身边。 这种生活诺顿已经过了很久,他已经习惯了,回到宫殿空气就仿佛凝滞一样,阿诺永远都躲在房间里,有时候他会看着诺顿,用祈求的眼神,诺顿明白阿诺那个眼神的意思。 有好几次,诺顿都已经握紧了手中的剑,他甚至觉得,如果阿诺在那个时候请求他,他真的会帮阿诺解脱。 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对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兄弟姐妹。 他们每一个都在诺顿剑下坦然自若。 但直到现在诺顿依旧记得很清楚,叶默当时在自己的剑下颤抖地很厉害,眼睛湿润着,像极了诺顿小时候在王后那里见过的一只兔子。 连诺顿都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了,所以他捂住了叶默的眼睛,叶默那时候依旧是颤抖着的,然后他发现叶默哭了,手上温热的触感让诺顿的动作都慢了一点。 阿诺拦下诺顿的时候,诺顿也说不准自己当时到底有没有松一口气。 叶默实在是一个难以接近的孩子,或者说很记仇更确切一点。 第一次那样惨烈的相遇后,诺顿就感觉自己仿佛再也接近不了他一步了。 无论诺顿再怎么想靠近,再怎么补救,他们的关系仿佛止步在那里,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