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的社会关系呢?”
如果他们一家齐齐穿到古代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那这个世界对他们未免太好。
李倾怀哂笑,幽幽开口提醒,“再说原书本就是权谋文。”
“只不是咱们是边缘角色……”
“天……”李倾安昂头倒在软榻上,他现在满脑子“朝堂之上,乱臣贼子权势滔天,文官五官互相争斗”的画面。
“那我们应该回什么呢?”柳月拿出一张空白纸条,起笔研磨,准备下手写。
“不用写什么,多说多错。”李倾怀颔首,随意道:“点个点儿吧,再盖个裕王爷的私章。”
李倾安:“……”
他忍不住腹诽,这是不是太敷衍了一点,怎么这么像“已阅”?
柳月点头,拿出桌案下的私章,在纸条上一戳。
李倾怀刚出书房便径直走回院子,见江世逸正坐在连廊下手捧着菜谱,看上去专心得很。
“已经聊完了?”他余光李倾怀坐到旁边,抬头,便见她眼底黯淡,一脸愁容,便柔声问:“发生什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李倾怀摇摇头,沉默不语地看着他,随后倾过身子倚靠在他肩头微叹了口气。
“刚刚你们在书房议事,府衙有人来报,说齐正已在省城伏法。”江世逸一手搂住她的肩头,一手牵着她,“唐家人在府衙能说的都说了,那林莳却……
他迟疑着,“她好似只是拿钱办事,并不知道背后乡绅具体是谁。”
“不重要了。”李倾怀眼神阴翳,沉声道:“省城的富豪乡绅欺压百姓不是一天两天,如今已向你示威,不如在开刀之前先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些乡绅多是省城或者地方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与地方官员勾结,沆瀣一气,多是拿百姓不当人,更是压榨佃农。若是能利用什么契机与裕王府那位贵人联合起来将他们一举打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现在拿不到乡绅们的把柄,又不知裕王爷的那位亲戚究竟是何方神圣,完全无从下手。
李倾怀想着,手中不自觉摸起了玉佩,触到那熟悉的花纹,她眼角一颤。
“世逸……”她轻唤。
“嗯?”江世逸随之应声。
“我能不能知道你恩人的身份?”
沉默是在意料之中,但又让人难过得无法克制,像是苦咸冰冷的海水将人淹没。
“不能吗?”她又问,尾音轻到消失在风里。
李倾怀很久以前便在想,江世逸的恩人若是在清水客居,后又枉死于其它地方,这样活得颠沛流离的人怎会有质地如此细腻雕刻技术也是上乘的玉佩?何况雕刻的还是牡丹这般大富大贵象征身份的花样。只是她从未敢问,毕竟是人皆有秘密。
就像她也不曾告诉过江世逸他们一家人全是由另一个世界穿来。
“可以。”江世逸眼光看向远处的红灯笼,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定神。
李倾怀松了一口气,她合上双眼,仔细听着。
“我的恩人,同样是教授我诗书的恩师。”他沉下目光,眼眸若一潭平静的湖水,隐隐露出无限的哀伤,“他瞎了一只眼。”
瞎了一只眼?李倾怀闻言瞪大了眼睛,她想起之前在巷口凉亭说闲话时听到的那个瞎子相师。
“怎得了?”察觉到她的异样,江世逸低头看去。
“我听说过清水有一位瞎子相师,他给一位小儿取名后,就治好了那小孩的高烧。”
那小孩是你吗?她心中问。
江世逸笑道:“若是真这么玄乎,我师父早就成为一方玄学大师了吧。”
他敛去笑意,接着说道:“我在他的照顾下才痊愈的,病醒之后他给我取了名,或许传言是这样传开的吧。”
一句带有神秘色彩的传言,背后却是两个人的辛酸。
“话说……”江世逸犹豫一下,像是在想如何措辞,半响开口,“我师父应该算你的伯伯。”
李倾怀顿觉五雷轰顶。
她想明白了。
“你师父……是皇室中人?”她颤声道,“牡丹…他是前朝太子?”
她隐约记得这篇文的皇帝上位并不干净,本不受先帝宠爱的他永远成不了东宫储君,但前太子无故身亡,最后登基的人便是现在的皇帝。传闻前太子死状惨烈,身首异处,文中提到是现皇帝所为。
“是。”江世逸沉着脸色,“他被人追杀,途中瞎了眼睛,被人帮助着逃到江南,后又流浪到清水,因着一身学问成为这里的教书先生。”
“你带着这个玉佩,难道就没有被人发现过吗?”李倾怀疑惑。
“这只是他唯一剩下的值钱的东西,并非他的贴身之物。”他笑着,笑中却带着苦涩,“他说他母亲给予他传给妻子的信物是一对镯子,可他还没来得及遇见心爱之人那镯子便碎在了逃亡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