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堰塘,看着岸上的那支小船。
“小姐?”春杏挠挠头,“这样干看着也看不出什么啊?”
李倾怀点点头,脑中回忆着。
“就我家住的最近,是我呗?”那天那个男的声音仿若又在耳旁。
这人的怒气来得真是莫名奇妙,她皱眉,转过身看向周围,在五十米远的地方确有一处院子。李倾怀拉着春杏就往那边走。
“小姐?”站在门前时,春杏还疑惑着,就见李倾怀已经敲了门。
“谁?”门里传来那人的声音。
李倾怀给了春杏一个眼神。
“姜丰!”春杏立刻招招手让躲在暗处的姜丰出来,“你跟着我们吧。”
见姜丰站在她们身后,李倾怀这才应声:“李倾怀。”
门被呼地一下打开,只见门里那壮汉正拿着把菜刀,刀柄粗壮,刀刃还沾着血。
姜丰立刻上前。
“哦……”陆强看看菜刀,解释道:“正杀鸡呢?有事?”
他上下打量着站在门口的姜丰,魁梧健壮,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不免好奇,“兄弟?你这功夫都在哪学的?我也想学。”
“等你把欠周家的鱼换完再提别的吧。”李倾怀淡淡说道。
陆强神色一顿,嚷嚷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鱼是我偷的?”
“你先让我们进去,慢慢聊。”
陆强看了看手里的菜刀,纠结道:“你先站门口,等我把院子里的鸡收拾了。”说完他就转身,一手将刀一把插进墙边的木桩子上,一手拎着砧板上被刮毛刮干净了的老母鸡扔到压井旁的水池里,又抬起一桶井水将地上的鸡血泼了个净,一手把桶扔到地上,喊道:“你们进来吧。”
春杏脸上血色也褪了个净,颤颤巍巍跟着李倾怀进去。
“不必怕。”李倾怀轻声道,将她的手拉紧,找了个干净的长凳坐下。
“行了,你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贼?”
“你不会只敢做事不敢当吧?”李倾怀没正面回答,而是反问。
“屁!”陆强瞪着双眼,双手叉腰,“你放眼去问,有哪个人说我人不老实?”
李倾怀没吭声,只一味看着他,神色淡淡的,像是在看一出好没意思的戏。
陆强像是抹不下面子般,瞪着眼回看她。
“说实话,我的确没证据。”李倾怀淡淡道:“我来这里之前还是怀疑,现在却是确认了。”
陆强紧皱眉头,不接话。
“以你的脾性,若被人冤枉,恐早拉着人出去评理了。”李倾怀神色不改,“可你现在却压着怒气朝我要证据,不就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偷鱼贼是你?”
陆强闻言甩开了性子,“对,就是我。你能把我怎样?让府衙的人帮我绑了?还是将我打一顿。”
春杏见这人理直气壮,心下也顿生怒气,顾不着害怕,“做错了事还这般挑衅!”
“你们又没证据?”陆强觉得好笑,她们又没证据,自己死不承认,还有谁能管得了这事?
“你为何帮周家修船呢?”李倾怀发问。
其实让她心生怀疑的地方就在此处,不论是拉着船回家,还是拿着工具和木头去鱼塘,都是个大动作,若是这人住得远,那被人瞧见的可能性就极大,所以她在怀疑到了陆强头上,没曾想只是一试探就试探出了。
“他家船坏了,那段时间又忙着收果子没人修,我帮一把怎么了?是很大的事情吗?”陆强诧异,抬头纹都成了“川”字。
春杏和姜丰在旁边听得满脸黑线。
这人偷人家鱼,毁人堰塘,却还随手帮人修船?
李倾怀讪笑,她无奈问道:“你是怎么想的呢?”
这种奇葩的事,真是不多见。
陆强扣着手上的粗茧子,闻言不解,索性拽了个木板凳,朝姜丰昂了昂下巴,“兄弟?坐不?”
姜丰摇摇头。
陆强见状自己坐下,继续扣茧子,“这不容易理解吗?我看他家鱼塘里的鱼肥得很,数量又多,偶尔拿一两条吃吃怎么了?”
“他家人好,平时又忙,我干完活还有通身力气呢,帮着修个船怎么了?”
面前的三人简直要被这番逻辑带跑偏,所幸李倾怀冷静下里,问他最后的问题,“那你毁人堰塘作甚?”
“我本没想毁的,但本来不用自己打鱼就能吃到鱼肉,后来那周家媳妇天天拉着狗往那一坐,我还怎么吃?”
“再说最近外地人猖獗,还跟我们抢地!不如搞垮了堰塘,再说是外地人毁的,能借此把他们逼走最好。”
看着陆强那觉得若无其事的神情,李倾怀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槽点太多,无处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