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弹这么伤感的曲子?”
皇上怎么突然回寝宫了?我心下一惊,赶紧停下弹唱,上前向皇上行礼道:
“皇上万福金安。”
“免了。”皇上一抬手。
“这是什么曲子?你唱第一遍的时候感觉很凄冷,像是漫天在飘鹅毛大雪,唱第二遍就温暖多了,似乎冰雪开始融化,变成了流水清泉。”
啊?唱第一遍的时候皇上就在听了?不光听,还仔细听出了每一遍的微小差别。
“启禀皇上,这支曲子是我在宫外听过的一首描绘下雪的歌,我觉得意境特别优美。虽然有种幽怨的感觉,但整体上是空灵中透着温暖的。”
“嗯,听说你在宫外的时候弹了很多新曲,而且还能自弹自唱,百姓们非常喜欢,今日一闻,果然动听,以前竟不知你除了弹琴还能唱歌。”
“启禀皇上,百姓们都很喜欢听歌,俗话说丝不如竹、竹不如肉,给曲子配词演唱,更能与百姓产生共鸣。”
“说得不错,可还有什么好听的曲子,再唱一首与朕听听。”
嘿?皇上不忙工作了,有闲工夫来听歌了。
想我逛了一上午皇宫,游走在一片琼楼玉宇间,确如仙宫般华丽。然而,不知皇帝站在这秋日的云端,从此处俯瞰人间的时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也许只是想大醉一场吧。
于是我想起了萨顶顶和阿云嘎唱过的那首《念奴娇》:
“凭高眺远,见长空万里,云无留迹。
桂魄飞来,光射处,冷浸一天秋碧。
玉宇琼楼,乘鸾来去,人在清凉国。
江山如画,望中烟树历历。
我醉拍手狂歌,举杯邀月,对影成三客。
起舞徘徊风露下,今夕不知何夕。
便欲乘风,翻然归去,何用骑鹏翼。
水晶宫里,一声吹断横笛。”
皇上听得很入神,像是于沉醉之中涌起万千思绪,久久没有说话。
正值晌午,皇上一般都要午休一会,这可能就是他回月华宫的原因吧,我心里想着。
“以后每天传膳的时候,你都到朕身边来,给朕弹弹曲子。”
皇上回过神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这下好了吧,每天都得过来打卡,又给自己找事儿不是。
“谨旨。”我一边腹诽一边恭敬回话。
皇上今天居然还想用午膳了,听说他平时都长期不吃中饭的,于是我赶紧帮皇上传膳。
“银丝供”、“满山香”、“酥琼叶”、“樱桃煎”、“石子羹”、“真君粥”、“广寒糕”、“神仙富贵饼”……
传菜员一道一道报着菜名,我和湘兰一道一道地往桌上摆。好家伙,皇上吃饭就是讲究,虽然每种菜就一小口,但是花样多得很。
光是桌上的饭就有三种:“蟠桃饭”、“雕菰饭”、“玉井饭”,分别是用桃肉、茭白、莲子和饭一起煮。
等菜上齐了,皇上居然又叫我坐在他旁边吃。为什么呀?这不合规矩吧,会被宫人嫉恨的,回头再偷偷给我下毒!
宫斗戏看多了,就是有超多心理阴影。
我忐忑地坐下来,比昨天吃得更加小心翼翼。
夹起一筷子“脆琅玕”,尝了一口,原来是用盐、糖、姜、醋等调料凉拌的莴苣块,不过颜色青翠欲滴,看起来像是一盘玉石。
又舀起一勺“雪霞羹”,原来是用红色的芙蓉花和白色的豆腐一起煮,颜色红白交错,仿佛是雪霁之霞。
皇上用餐的动作优雅极了,可我不敢一直看,我发现皇上倒是一直看我。
可能是我真心需要吃饭,所以就比那些吃不吃两可的仙人吃得更加专注、更加投入。那吃饭的劲头儿就不是盖的,总结起来就俩字儿:真香!
吃完饭,我暗暗观察着其他人,看看大家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想到几位仙侍看我陪皇上吃饭,都很开心。用完午膳,墨如之还特意走过来感谢我:
“你用什么法子让皇上正经吃饭的,而且还让皇上食欲大增?”
“啊这……可能是看我现场表演吃播,皇上的胃口就变好了吧。”
小憩了一会,皇上又上工去了,真惨!
哈哈,那我就继续溜达吧。昨天暂住在朝晖殿的厢房,今天好像还没地方住呢。
听墨如之说我以前在宫里住的房子今天能收拾出来,让我下午自己过去看看,缺什么东西就和他说。
我就让小笛带着我,去找她以前在银层居住的房子。房子很大,在一座银山脚下,非常清净,周围没有其他房屋,里面的生活用品也一应俱全。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倒更像是一家乐器行。墙上挂的不仅有古琴,还有琵琶、中阮、筝、箫、笛、埙、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