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一样的,他是天才,白月却一辈子碌碌无为,白月很清楚这点。程授衣修炼的境界甚至超过了白月,于是白月对他说你出师了。
那是一个雨天,程授衣走的时候。
行李很简单,身上也只有一柄剑,还是白月送的。白月让他出去历练,学学其他门派的招数,程授衣站在门外拜了一拜说他永远是青云派的人。
白月思考了一下,说:“只是让你学些招数而已。”白月没去送他,她是个很清醒的人,徒增难过罢了。她一直很清楚,程授衣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倒不如说程授衣走了她还轻松些。
后面程授衣寄信给她,说去了哪里结交了什么人之类的,事无巨细。白月看完了就叠在一起,从不回信。后面来信的内容还是那些,只是频率变少了,大概是第五年,程授衣在同龄人之间罕有敌手了。
白月的生活还是很平淡,她喜欢上了看话本,不外乎是些佳人才子、花好月圆。春日的桃花开得正盛,阳光温柔和煦。白月坐在藤椅上,只是不知不觉的眼皮沉重。
程授衣拿开白月脸上的书并几朵桃花花瓣,白月眨了眨还不适应的眼睛,她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见徒弟。这时程授衣说话了:“师父。”她想了想这梦还挺逼真,梦里的人还会说话。
她掐了自己一把,哦,原来不是梦。那程授衣应该也是真的,他长高了不少,至少比白月高了,比从前还好看,就是不太乖了,大抵是长大了的缘故。不过还是很听她的话,白月说还没吃饭,程授衣就乖乖做饭去了。
吃完饭,白月想了想,似乎没什么好聊的。白月问他有没有遇见心仪的女修,程授衣说没有。其实有很多女修找过他,表白心意,不过他以想好好修炼拒绝了。白月笑着说有喜欢的一定要带来给她见见,程授衣只是淡淡说:“好。”
然后好像和从前没什么不一样,程授衣负责照顾她,她只需要躺在树下看话本。程授衣也曾经问她怎么没想过去找未婚夫,白月说这样就挺好的,程授衣默然。
关于白月的未婚夫,他见过一面,两个人见面大抵算是切磋吧,对方也是天才,他输了。很凑巧的是白月喝醉了说出过那个名字,白月大概不太喜欢他,他好像也不怎么在乎白月,有流言说他身边的女修几乎可以再组一个门派了。
七夕那天晚上,白月提议说;“要不我们出去逛逛?”程授衣说好,白月说什么他似乎都会说好。换上凡人的衣服,白月甚至在头上簪了一朵花,至于花叫什么她也不知道。街上大抵都是凡人眷侣,程授衣牵着白月免得她走丢了,白月很喜欢街上卖的巧果,至于程授衣牵着她,她倒不怎么在意,从前她也是这样牵着他的。
白月看着摊位上的簪子,程授衣问她是不是想要,白月摇摇头。那是一支白玉簪子,上面雕刻着流云与月亮。白月说不想,后面两个人买了些吃食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程授衣拿出簪子,白月惊讶了一瞬还是收下了。
后来大概是收在了妆奁里,程授衣不曾见她戴过。白月的未婚夫叫云常曦,据白月说她逃婚主要是因为没见过他,而且他个性风流,和他有染的女人上至宗门里的下到凡人女子。白月说她天生不适合云常曦,两个人的差距太大了,无论是家世修行这些。
程授衣问那白月是为什么和他订婚的,白月便闭口不谈了。白月照旧看书,程授衣负责照顾她和修炼,白月不是很挑,程授衣做饭做的很好吃,白月很快又胖了一圈 ,看着衣柜里的裙子叹气。
程授衣让她买新的,白月白他一眼,青云派其实挺穷的,白月跑出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值钱东西,她的衣服都是从前买的,如今也穿了几年了。多出来程授衣的时候他会自己打猎,吃食倒是不用发愁。
程授衣掏出一袋灵石给白月,让她买几件衣服,他生活俭朴而且时常有人跟他切磋,程授衣每次都以胜利告终,有人压他逢赌必赢他也因此分了不少钱。白月没接,她说哪有师父收徒弟钱的道理,程授衣说:“就当是徒儿孝敬您的。”
白月把他养到那么大,没问他要过一分钱,从来不以恩情胁迫他,其实只要白月说一句她想要什么,哪怕天上的星星程授衣都会试着去摘。白月还是没收,她说你还是留着吧,后面她转头把这事忘了。
第二天程授衣拿着一堆裙子回去见白月,大概是挑了很久没挑出什么,索性全买了。白月看着一堆裙子哭笑不得,她笑着说:“哪有这样买衣服的,以后你有了道侣可怎么办?”程授衣默然,片刻后抬起头问白月:“不喜欢么?”
白月只能违心说喜欢,然后把裙子放在柜子里,只偶尔穿出来看看。
程授衣替白月整理书籍,他发现一沓厚厚的信,都是他写给白月的,被保存的很好。程授衣觉得有点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总之白月看见他笑大为震撼,毕竟他十八岁之后就很少有表情了,不过白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猜不出来,如果问程授衣他肯定会说,但是白月觉得这样好像很没威严,她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索性懒得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