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她真是小看了白岈。 衣袖轻抚,棋盘消失不见,桑云岫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六师兄,近日门中诸事不顺,我想送二师姐出门游历,你看可行吗?” “出门游历?”岑鹤面露不解,“她一个人吗?” 桑云岫想了想:“也不一定,看二师姐的想法是想独自去,还是与同门结伴,不过我猜,她应该更喜欢一个人行动,可以不受约束。” 周蔚是一个自由且自傲的人,直来直往,恩怨分明。 所以,她早在门中老四老五两个师妹相继出事的时候,就与其他几个师兄弟划清了界线,即便是桑云岫,也很少私下接触。 周蔚……也有心结。 若她渡不过去,心魔便会由此诞生。 桑云岫并不怪周蔚没有救四师姐、五师姐,以及门中最后一位身负灵脉的她。 周蔚没有能力救她们,这不是她的错。 桑云岫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周蔚也最好不要参与其中,所以才有了送她出去的想法。 岑鹤沉默半晌:“这件事是不是要问师尊?” “不用吧,不必去打扰师尊。”桑云岫扯住岑鹤的衣袖,晃了晃,“你陪我去找一趟宗主,就说二师姐卡在元婴已久,应该出外面寻找一下突破的契机。” “到时候,我在旁边附和几句,肯定能成。” 岑鹤不忍心拒绝桑云岫,依她的话一起去了,宗主果然很快同意。不到三日,二师姐周蔚便独自下山离开了。 桑云岫的院门外,摆着一瓶上等灵丹。 寻常弟子有一颗已是难得,瓶子中却装了足足三颗。桑云岫知道这是周蔚送来的,心意珍贵,她将其收下放好。 黄昏时分,她准时去到师尊了玄处修炼。 白岈被关进了禁闭室,随侍在了玄身侧的人变成了岑鹤。 如今,也只有他和桑云岫还在了玄身边。 岑鹤出去办事,屋内只剩下了玄和桑云岫,她收起打坐的姿势,做到他的旁边,撑着下巴,眼巴巴望着。 了玄冷了她一眼,她脸皮厚地回了一笑。 “师尊,你还记得上一次答应我的,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桑云岫歪着头,问道。 了玄搁笔,收起案卷。 与桑云岫相处得久了,也知道她这会儿的表现,不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他干脆不处理事务,看看她又想做些什么。 桑云岫灵动地晃着身躯,像一个调皮的孩子,语出惊人:“师尊有心魔吗?” 了玄眉梢跳了一下,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答非所问:“这就是你想知道的问题?” 不成想,桑云岫摇头否认:“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问师尊这么大不敬的问题啊。” 在了玄越发危险的目光里,桑云岫往前凑,收了一脸的灿烂笑意。 “我想师尊如实回答的问题是……” 她将声音压低:“师尊,是灵脉者吗?” 了玄倏地抬眸,眸底一片暗沉。 自古灵脉被发现者寥寥数人,皆是女子,从无任何记录记载过男子是否会身负灵脉。 但是,没有记载,不代表没有可能。 也许,只是还没被发现罢了。 而了玄,一个天赋异禀的修炼者,他从未示人的天赋会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了玄的周身聚集了危险的暗流,桑云岫只做看不见,仍笑嘻嘻地催促:“师尊可要说话算话啊,说好了奖励弟子一个问题。” 她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况且……”桑云岫顿了一下,循循道:“我亦是灵脉者,我与师尊才是一路人啊。” 了玄一直没有回答,桑云岫却当做他默认了,将两人归做一路人。 话毕,她望向了玄,没等到他的反驳。 桑云岫微微挑眉,愉悦地笑了一声:“竟然是真的呀?” 她的嘴唇微张,惊讶又好笑道:“这可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啊,师尊不怕我出去乱说?” 一瞬间,了玄的威压毫不留情施加在了桑云岫身上。 她被压在桌案上,浑身无法动弹,可偏偏嘴里还在不怕死地笑道:“师尊,您别生气啊,我就是随便说说。” “我哪里敢对您做那么大不敬的事情啊?” 桑云岫若是没有胆大包天地试探了玄是否为灵脉者,她若求饶的时候神态能再认真半分,了玄都能信她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