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长明剑被铁锁牵缚镇压着,剑诀一响,震颤翁鸣,铁锁拉扯,却无法挣脱飞出。
以季罂的功力,唱出剑诀也撼动不得,反而还被符咒打中脏腑,硬生生逼出了腹中龙珠。
裘无涯等人赶到,将季罂围在剑池,“你已经无路可退。”
季罂手捂腹部,重创在身,也不露怯,笑看裘无涯道:“看来你对神兵势在必得,也罢,我孟家的东西何时来取都一样,不急在一时。掌门既不舍,就借掌门赏玩一阵好了。”
她飞身跃出,掠过扑杀而来的弟子,不察四周早就布下结界法阵,季罂面色剧变,自知逃脱不得,在结界收拢之际奋力抛出龙珠。
结界彻底收拢,她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脓血,叶金州飞步上来,为泄私愤暗中扎了两根毒刺在脊骨,方才押到裘无涯面前。
裘无涯让三尊执刑,要用二十七根旋风钉拔净她的骨。
这种钉子之所以叫旋风,是因为使出时分解成月牙形状的刺尖,扎入骨头后,便合成旋风状绞断筋骨。
两枚钉入琵琶骨后,骨头齐根绞碎,二十七根钉子全部钉入身体后,季罂被拖进水牢,明眸渐灰,蒙上黑雾,灵气自体内窜出,身体慢慢烂成一摊软泥。
这年季罂十五岁,犯了第二个“不可行”——人前暴露妖术。
……
山中阴云密布,人间已是微雨数日。
公王段周游桑国,今日方才来到此地,雨雾中坟冢冷清,他眯眼望着石碑身上的刻字,有稀泥沾到上面,他曳起袖子仔细擦净。
“师兄,你终于肯露面了。”李鹿玄自雾气中缓步而来,望着那孤碑冷哂。
公王段兀自擦着碑,“你我恩怨不了,迟早都会见面。”
李鹿玄斜了斜嘴角,“请吧,师兄。”
二人离开墓地,来到墓地不远一间木屋。
屋中窗明几净,案上茶具齐全,一名妙龄少女席坐烹茶。这少女面容清冷,未施粉黛却有沉鱼落雁的美貌。
见他二人进来,少女舀出一碗茶,送到公王段手中。
公王段道谢,垂眸瞥见她腰上晃动的红玉珏,隐隐又见她脚下重影浮动,眼中泛起兴味,“能御蛟者,天底下寥寥无几。”
少女眸光瞬冷,按上腰身,一柄黑鞭若隐若现。
公王段更加惊奇,“竟连惊虹也给了她,当真是爱徒了。”
“与你无关。”李鹿玄示意少女退下。
少女走到外面屋檐下,屋前浓荫将她罩住,身上的阴煞气息又深了几分。
公王段兴味不减,“倒是听话。她叫什么?”
“红玉姬。”
公王段啧道:“那条化龙的蛟认她做了主人,师弟的功劳不小吧。”
李鹿玄冷眼看他,“是又如何。几百年前修魔神没能杀死黑蛟,你觉得几百年后转生的修魔神又能有几分胜算?”
“几百年不见,师弟的脾气还是这么大。”
公王段根本不生气,笑嘻嘻地凑到李鹿玄眼前,“这个带星命的姑娘,她肯定不知道,你救她出死牢,是用他人之女做了替死鬼……你好歹也曾身负神职,如今连苍生也不顾了么?”
李鹿玄闻言震袖,尘埃轻浮半空,随着他开口落在地上,“你也配谈苍生,杀桑国王室你可曾怜惜无辜了。师兄,你我半斤对八两,就别假慈悲了。”
公王段不怕他重提陈年旧事,握着茶碗,“你如何认定她就是统摄诸国的心月狐,而不是荧惑呢?”
李鹿玄反问他:“你又如何认定孟候之女就是心月狐?”
公王段不疾不徐道:“我又没说她一定就是心月狐。再者,荧惑如何,心月狐又如何,荧惑就一定是妖孽,心月狐就一定是人皇?师弟啊,既然你都决定与天作对了,还计较这些做什么。”
李鹿玄定定看着他,“师兄所言极是,既然要逆天命,少不得要清理一些障碍,那就尽全力杀死另一个,死的那个一定就是荧惑。”
“是吗。”公王段沉默。
他放下茶碗,无心铃在腕上颤动,响个不停,他眉头稍蹙,起身道:“该走了,你我就此别过罢。”
他神态自若,悠闲泰然地飘出屋子,红玉姬目送他走出木屋,在眨眼间,便飘入朦胧雨雾,没了踪影。
“师父,他是谁?”红玉姬没有温度的声音,像她周身流淌的煞气,冷得渗骨。
李鹿玄道:“自封无心无肺无道真君,我的师兄公王段。”
他的目光落在红玉姬半明半暗的脸上,“陪同公主莹嫁去项国,牢记你的使命。项、申、秋骊三国,失一国则天下乱,九国纷争必起。”
红玉姬目光黯然,“徒儿明白。”
李鹿玄望着这场落雨,微微眯眸,“无心铃非生死不响,只怕有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