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脚步了。 嗯,她果然还是没办法面对南潇雪。 再次坚定了脚步向染坊走去。 她染坊里帮忙,晾布时对着天高高抛起湿漉漉的扎染布,看们稳稳落竹竿上,发出愉快“啪”的声响。 她扯了扯布角,看见自己手指又染上一时洗不去的蓝。 “安常,有人找。” 安常的先是一惊,又是一跳,接着酸涩和饱涨感时涌现。 今日难得一整日没落雨,微微的风掀不动湿答答的扎染布,安常一众吹落的布匹下咽了咽喉咙,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然后垂下眼睫。 “安常姐。” 小宛绕过布匹站她面前。 安常扬唇笑笑。 她对南潇雪的脚步声经听熟了,一早判断出来者不是南潇雪。 她有足够长的时间调整情绪,为何还是被小宛瞧出端倪:“咦,你等人?” “我不是你要等的人?” “没有啊。”安常揉揉眼,不知发蓝的手指有没有把睫毛也染蓝。 “我刚才去你家,文奶奶说你来染坊了。”小宛拎着一纸兜:“这是馆长去出差带回来的点,我给文奶奶留了些,还有这么多,拿过来你和染坊的大家分了吧。” “谢谢。”安常接过点:“小宛,你做一身粗布衫么?我帮你挑一块布,不收你钱。” “那哪儿成。” “算是我答谢你帮我照料石榴树。”她叫小宛:“你来。” 为蓝色的扎染印花布,花纹有着微妙不,有的似春日纷飞的蒲公英,有的似夏日傍晚盛开的夕颜。 小宛挑喜欢的花样,开笑着。 “小宛。”安常收起她挑中的那块布:“你刚才去我家的时候,我婆是一人么?” 小宛莫名眨眨眼:“不是一人还能有谁?” “噢。”安常没再说下去了。 即便知道南潇雪不,晚饭时她也赖染坊。 万一南潇雪又去了呢? 入了夜她也不去片场,可她是认真而执拗的人,导演组的微信群里有人@她,说又有几处拍戏地点与她商量,她不得不走出染坊,往片场走去。 不过片场见南潇雪,总比其他地方见好。 南潇雪众星捧月,她默默缩角落。 人之间的差距,不言自明,能够帮她按捺下那些混乱的思。 她全程不看南潇雪,装自己忙碌,又或者盯着剧本发呆。 还好,经纪人助理化妆师发型师簇拥下的南潇雪,也并没开叫她。 拍完所有的场次,剧组收工。 安常难得的晴夜,踏着天边难得的几抹星。 每次离开片场,她有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凌晨三四点的宁乡万籁俱寂,只有身后的片场传来喧哗收工声。 那里是热闹的桃源、是鲜活的梦境,而随着她不断往前走,那些声音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淡。 她孤身走入一片黑暗与寂寥,直被彻底吞没。 这样寂寞的宁乡,才是她日常拥抱的真实世界。 睡觉,吃饭,染坊帮忙。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第二天,南潇雪没再来了。 还来干嘛呢?她躲人的态度那么明显。 晚上片场,安常放松了些许神经。 跟导演组商量了些拍摄细节,她抱着剧本走回自己角落的小凳子。 路过移动更衣室,忽然一只莹白的手探出。 将她一把扯了去。 若非安常是过分内向的人,她就要惊叫出声了。 这实太像行走荒山野岭,夜色骇人,忽然一脚踩空跌入狐狸洞,一睁眼,却发现眼前是黄金屋、颜如玉,还哪里管得是不是精魅惑人的法术。 伸手把她捞来的是南潇雪。 安常实没忍住瞪了南潇雪一眼。 吓死她了。 而且大庭广众,众目睽睽。 南潇雪就那么站她身前,移动更衣室才多大点地方,她连南潇雪吐息里的清香能闻见。 她压低声音:“你做什么?” 南潇雪转了身,她一下子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