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剥,是让你吃。” 这是南潇雪今天在片场跟她说的一句话。 牟导那么愣,哪里知道她俩这些暗流涌动的小窍,跟着玩笑一句:“我没有吗?” 南潇雪:“对,你没有。” 安常忽然笑了声。 刚才她还在为片场人多而伤神,到这时,又开始体悟这隐秘的快乐了。 她喜欢南潇雪不露声色塞给她的橘子。 喜欢南潇雪当着她说话时那不意拖长的语调。 喜欢素来没什么小动作的南潇雪,跟她站在一堆,却会不意似的晃晃肩膀,地上的影子跟着晃晃,好像南潇雪碰了碰她的头。 她柔白的手指在这个梅雨季,浸了染坊的淡蓝又沁了橘皮的淡黄,有的斑驳好似为她既往单调的生活抹上了色彩。 牟导问:“拿到个橘子就这么兴啊?” 安常垂着眼尾,嘴角牵出一点弧度:“兴啊。” 当着人前她跟南潇雪聚在一堆时,她总是这样,看人看灯看滑轨,就是不看南潇雪。 “你不吃么?” 直到南潇雪这么问了句,她才掀眼皮,好像不得不看向南潇雪一般。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看过去,目光又忍不住贪婪,因为南潇雪嘴角没笑,可眸子亮亮的,点点灯光碎落进去,化成只有她能破译的秘密笑意。 那是种很棒的感觉,好像只有你一人掌握了那把铜钥匙,能打开木门踏上通往美好花园的小径。 那里紫罗兰盛开,夜莺会歌唱,月色朝阳同时出,美好到模糊了时光。 她跟南潇雪说:“不如我们一人一半吧。” 南潇雪没伸手,反而撩了撩头发,勾下腰。 安常一怔,指尖一阵温热酥麻。 南潇雪只把一边头发挽到耳后,借着另一半垂落长发的遮掩,借着吃那一小半橘子的瞬间,轻轻吻了下她指尖。 一个微妙停顿。 南潇雪直腰来时面色如常,倒是安常捏了捏发烫的耳垂,看向一边。 牟导愣愣瞧着。 南潇雪连微鼓着腮帮子咀嚼橘瓣的动作清雅,淡声问一句:“怎么?” “没怎么。”他下意识这么答道。 确实也说不出怎么了,南潇雪举手投足、挑眉转眸,看上去跟平日一样,又在那大体的一样里透出些许的不一样,分难捉摸,就像飘落河面上的桃花瓣,你明明看到它落在那儿,想伸手去捞,它不着痕迹的飘走了,好似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牟导带着那种捉摸不定的感觉说:“就是觉得,南老师入戏越来越深了。” 好像每一个小动作里,带着难描述的媚气。 南潇雪挑了挑眉尾:“入戏?” ****** 等到今日收工,南潇雪身边照旧围着一大拨人。 安常远远望了眼,一个人走出片场。 南潇雪瞟了眼,也没叫她。 只是当南潇雪告别了众人,一个人沿着河畔慢慢走时,看到竹编灯笼照亮的巷口,立着个人影,来回来去的踱着步。 时而步子大一些,时而步子小一些,顺着条直线走到头,一转身,又反个方向走回来。 南潇雪慢慢走过去。 安常知道是她,也不抬眸,埋头按自己节奏慢慢走着,只是唇角漾开一抹笑。 “你干嘛呢?” 安常指给她看:“这些旧石板大小不一样,我必须沿着底部的那条线,一步跨过一整块。” “如果踩线了呢?” “那就游戏失败。”安常说:“了。” 南潇雪笑。 安常也跟着上扬唇角,露出些更明显的笑意来。 其实她也是那种冷感的长相,典型的江南风,五官体量小,眉眼薄薄的,不笑时属实有些清冷,这会儿一笑,又露出些比她实际年纪小许多的稚气来。 南潇雪忍不住唤一声:“小姑娘。” “干嘛这么叫。” “你不是小姑娘么?这不是小时候才玩的游戏?” “小时候是这么玩,长大了也这么玩,我小长到大,宁乡还是这个宁乡,模样一点没变,时间走得一点看不见痕迹,我玩小时候的游戏,好像也一点不显得奇怪。” 南潇雪绕到她身后,跟着走了块石板:“你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