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短刀接过,但或许是经历了长时间的战斗,即使精神松懈,那把刀还是牢牢地被安阳郡主握在手中,抽不出来。
“好了,能保护你,我很开心。”安阳郡主难得眉眼温柔,说了一句她从前绝不会说出口的话。
唐瑜抱紧了安阳郡主,只觉得心里胀胀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堵得慌,“被你保护,我也很开心。”
“对了,我还没问过你的名字呢。”之前一直安阳郡主安阳郡主地叫,唐瑜还真不知道她的名字。
安阳郡主也是一怔,京城品级不如她的人都尊称她为郡主,品级比她高得叫她安阳,就连她的外祖母,大长公主也这么称呼她,她自己也许久没记起过自己的名字了。
从久远的记忆里翻出来,安阳郡主回道:“冉夕,我叫赵冉夕。”
唐瑜没问安阳郡主为什么随皇室姓赵,但安阳郡主自己就开口解释了,“外祖母瞧不上我爹,所以我出生的时候,入的是赵氏族谱,冉是冉冉升起的冉,夕是夕阳的夕。”
“东升西落,截取一日光阴为名,这名字不好,显得不够长久。”
安阳郡主噗嗤一笑,“这算什么理由。”
大长公主取这个名字,是想让这个外孙女光明灿烂,如朝阳一般光芒璀璨,不成想在唐瑜这里竟然是这个意思。
“你这话可千万别让我外祖母听到,不然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镇国大长公主除了面对自己一手带大的外孙女脾气软和些,对于其他人,那是一向说一不二,唐瑜竟然敢说她给外孙女精挑细选的名字不好,着实是挑战大长公主。
这边两个人岁月静好,相隔不远的一处屏风后面,却缩着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正是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唐琬和陆彦。
要说两人这一路,那可真是曲折艰辛。唐琬拽着陆彦一路挑着昏暗没人的路走,结果跑到了一处宫院里。
那宫院荒凉破败,显然是许久没住人了,一盏照明的灯笼没有也就算了,竟是连月光都不怎么能透进来。
两个人摸黑绕着院墙走了一圈愣是没找到出口,吓得唐琬都以为是不是碰上鬼打墙了。
好在陆彦还算大胆,又摸着墙走了一遍,才找到一处几乎要被疯长的藤曼淹没的宫门。
“宫里还有这么破的地方呢。”唐琬有些惊奇,她还以为皇宫中每处地方都精致华美,富丽堂皇呢。
“怎么没有了,皇宫这么大,每年修缮维护都要花很多钱,如今国库不丰,自然是能省就省,除非必要,以及要住人的宫殿,其它地方自然不会费时费力地休整了。”陆彦给不清楚情况的唐琬解释着。
不过破成这样的,也确实少见,大概是冷宫一类的地方,不过这些就没有必要告诉唐琬了。
毕竟刚刚怀疑鬼打墙的时候,唐琬就恨不得缩在陆彦怀里,恨不得什么都看不见,陆彦被唐琬牵制着,硬是动不了,之后好说歹说,才让唐琬松手。
虽然唐琬有危险缩到陆彦怀里,这一点很让他满意,但他们的当务之急,还是回去,看看如今情况如何。
出了冷宫,就着月光,两人一路朝着最高的那处殿宇前进,行至半道,便听到了喊杀声,急着朝声音传来的地方赶,偏偏他们在的地方,离那处隔了长长一道宫墙,走了很久,才找到门穿过来。
中间声音停了的时候,两人心脏都要骤停了,生怕是那个最可怕的结果,也顾不上酸软无力的腿,一路狂奔,跑到大殿,结果就正对上安阳郡主和唐瑜互诉衷肠的画面。
再瞅瞅四周,确定事情都在可靠的范围之内,两人当下也不着急了,缩在屏风后面就开始看戏。
“表妹,咱们倒也不用如此隐蔽,他们发现不了我们的。”陆彦无奈地顺着唐琬的力道弯下腰,缩在这扇被砍了一半的屏风后面,从后面看,两人就像两团大型圆滚滚的生物。
“闭嘴。”唐琬怒瞪一眼身旁这个半点没有偷看自觉的人,怪不得他老是打听不到最新鲜的八卦,只能等旁人来告诉他。
他那么大一个,往那一站,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有人来了吗?知不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唐琬看自家哥哥的笑话看得兴起,而且看样子安阳郡主就是她以后的嫂子了。唐琬盘算着什么时候将哥哥嫂嫂的事情写成话本,一定能风靡整个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