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授官之后第一次上朝,唐瑜和陆彦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在今日,一举将罪证呈上。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肃穆而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如利箭一般,划破每一个人的耳膜。
唐瑜上前一步跨出,“臣有本要奏。”
将袖中的奏折递给一旁上前的小太监,唐瑜站在殿中,朗声开口,“臣要状告潮州布政使私吞赈灾银两,潮州按察使纵容冤假错案,以及江南大大小小十余位官员,身在其位,不思其政,致使江南怨声载道,百姓流离失所。”
唐瑜话音一落,朝中竟有半数以上的官员附和。
皇帝接过折子,打开一扫,里面竟然是一份江南官员侵吞银两的记载,所记数目,与从安王府查出来的账本对比,分毫不差。
扫过前面站着的唐瑜,以及那些一同躬身的官员,皇帝眼睛一眯,看来江南之事已到了不得不处理的地步了。
“那便令三司协助唐瑜,查清此事吧。”皇帝原先顾及安王,一直按而不发此事,京城上下早就议论纷纷,如今安王已死,证据也被清晰地呈了上来,皇帝也不好在将此事置之不理。
而成王此时却是心中惶恐,不明白今日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跟自己说。而且看样子,朝中竟然只有自己的人不知道。
可那些人不过是小喽啰,自己的岳父,吏部尚书不该不知道此事啊。
成王低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的吏部尚书,却见吏部尚书也在那一群请命的人里。
而这时,吏部尚书也抬眼,正对上成王的眼睛,却恍若没有看见一般,其身上前,“臣有罪。”
皇帝正为即将到来的血洗烦心呢,忧心自己晚年大开杀戒,是不是会落下什么不好的名声。
“吴尚书有什么事啊。”
吴尚书是成王妃的父亲,沉浮朝堂三十年,可少有这般请罪的情况,而且看样子,这罪还不小。
“臣教女无方,成王妃暗中谋害打杀十数条人命,实在是心狠手蓝,臣请陛下依法处置,另外革去臣的官职,实在是臣无颜面对陛下啊。”吴尚书跪在前方,言辞恳切,眼中泪花闪烁。
这一番话可是把皇帝说蒙了,成王妃没出嫁前,可是京中女子之典范,温婉贤惠,可这吴尚书字字句句,让皇帝不禁怀疑,吴尚书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做了王妃的女儿。
“你说得,可是成王妃。”皇帝身子不禁向前,疑惑出声。
“是,”吴尚书深深地把头磕在地上,双手捧着那份血书。
小太监拿到手后,有些纠结,这般血煞之物,怎么能呈给圣上呢。
“拿上来。”皇帝倒是不介意,想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太监不敢违抗,战战兢兢捧着血书上前。
皇帝看着血书,还没接过就已经皱紧眉头。小太监伸手将那血书打开,展现在皇帝面前。
当真是,字字泣血!
“来人,查,看看成王妃这些年究竟做了多少好事。”皇帝怒不可遏,他没想到精心挑选的儿媳,竟然是这么一个魔鬼。
一时之间,便是连大义灭亲的吴尚书,皇帝都不想摆出一份好脸色。
“好了,吴尚书回家去吧。”
吴尚书知道自己完了,之前平王跟镇远侯世子找上他,让他自己呈上证据的时候,吴尚书还不愿,想着即使镇远侯府也站到了平王那边,成王也未必没有一争之力。
可后来,发现事情远不止如此,唐瑜出身潮州唐家,站在了四皇子衡王身后,而镇远侯府和平王,竟然也支持衡王,京中的世家勋贵,江南的文人之首,竟然都站在了衡王身后。
而成王,除了陛下的宠爱,和自己这个吏部尚书之外,已然再无势力支持。
平王更是直言,“若是尚书大人不说,等到本王将这份证据递上去,不知道吴家,可还承受得了,父皇的怒火?”
最终,吴尚书考虑了一晚上,还是接受了平王的提议。但他还有个疑问,“平王竟然不自己争那个位置吗?”
在他看来,平王身后有母族陈家,那可实在是个庞然大物,转而去支持从前没什么存在感的衡王,实在是令人不解。
“谁说本王想当皇帝了。”平王只是笑着抛出这么一句话,就不再多言。
其实平王想得很简单,他上位,不过是沦为世家的傀儡,那有什么意思,就得看着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皇帝发话,朝中也没有人拖后腿,不管是江南贪污案,还是成王妃虐杀婢女一案,很快都有了结果。
江南贪污案中的参与官员全部流放,为首者全族下狱,等待问斩。
成王妃则成了一个名义上的死人,从此以后幽禁于庄子上。
而成王,也自此避世,朝堂之上,只余平王衡王两位王爷。
唐琬特意将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