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学,如今兴许能跟老五一样,坐在办公室,做着让人尊敬的工作,不用面对那满仓库的录音带了。 他现在有钱了,老五单位的那些过年福利,他花点钱能买一大车。 但他是羡慕老五的年货。 狄思科支持四哥读书,但也不得不提醒:“哥,近这两年的大学毕业生越来越多,国家经打算进行毕业生分配改革了。” 四哥紧张地问:“怎么改革啊?” “去年在上海交大弄了一个改革试点。”狄思科介绍道,“15%的毕业生由国家统一分配,剩余85%的人由学校分配。学校为了将毕业生分出去,组织了供需见面,是让用人单位跟毕业生面谈,双向选择。” “以前双方要服从国家分配,哪怕用人单位对毕业生不满意也得将人留下。现在的毕业生是由学校推荐的,用人单位了解了学生的情况,不满意可以拒绝。” 这种情况比较适合学习成绩排在中上游的学生,或者有门路有背景的学生,听说这两类学生,有人能在毕业时收到数家单位的工作邀请。 但是处于下游又没门路的学生不怎么受待见了,学校如果推荐了这样的学生,被用人单位埋怨介绍了残次品。 郭美凤没想到有这种情况,疑惑地问:“用人单位如果对毕业生不满意,那个学生怎么样啊?” 她觉得她家老四是学习成绩不咋地,又没门路的。 “自寻出路,自己出去找工作呗。”狄思科只是给四哥提个醒,并不想在大过年扫他的兴,所以又笑着说,“一般来说,改革试点需要试个几年,如今只是在上海交大进行试点,其他学校是统一分配的。” 郭美凤虽然不懂大学的事,但她每天看新闻联播,明白试点的意思。 只要试点取得了成功,向全国推行是早晚的事。 “不分配工作了,那上这个大学有啥意思!” 三哥撇嘴道:“妈,哪怕不给分配工作了,人家也是大学生,照样有大好工作等着呢。听说南方那些工厂老板,愿意给大学生开三四千块的工资呢!” 郭美凤暗道,给人打工赚那每个月三四千,不如跟着老二卖录音带呢。 赚得不比工厂少。 可是孩子要上进,尽管这孩子经很大了,她也不好泼冷水。 二哥灌了半杯啤酒说:“你想考考,不用拆伙。到时候你考上了去念大学,考不上来跟我一起做生意。” 这样也算有个退路。 郭美凤瞅一眼老二夫妻,摇头说:“不行,亲兄弟明算账,你现在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不能什么事由着性子来。老四想拆伙,你跟他账算清楚,让他专复习去,别给他留路。” 四哥认可地猛点头。 “拿到钱以,你去买套房子,”郭美凤望向老四,语气强硬地要求,“有了房子,不耽误娶媳妇,你爱考几年考几年,没人管你!” 四哥嘀咕:“上班以,单位给分房了。” “你得考上了大学,才能有班上。”郭美凤翻个白眼,“想复读你买房,人生大事解决了。否则你老老实实跟你二哥继续做生意去。” * 1989年的大年初一,经被高考伤过无数次的四哥,次作出一个勇敢的决定—— 他要重新征战高考了! 狄思科对他这个决定真是满复杂,鼻头有点酸。 他打算抽空找人打听几个靠谱的高考培训班,送四哥去集训一下。 不过,徐总要在大年初一值班,慰问仍在一线坚守的职工。作为领导秘书,狄思科需要安排行程,全程陪在领导身边。 天刚蒙蒙亮,他独自钻出被窝,跑去于家给爷爷奶奶和老丈人拜了年。 拿到四个大红包,又马不停蹄地往单位赶。 徐叔阳一上午去了三个分公司和工厂,与员工们匆匆吃了一顿午饭,又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他坐进车忍不住叹气,对充当司机的狄思科说:“改制以一下子暴露出很多问题,尤其是业务门,跟官老爷似的,等着人家上门送钱呢!” “咱们算是垄断行业,内又没什么竞争,大家习惯等着客户上门了。”狄思科趁机给出口告了一状,“我之前在招待上找到了一个航空配餐企业的商情信息,我感觉谈成的几率非常大,但是被他们搞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