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换了口气。 她挺直了身子,挪到宽敞些的地方,在婢女的帮助中跪在地上,朝父母的方向行了一记大礼,“阿耶,阿母。儿走了。” 说罢,磕头。叩拜。 再起身时,已面带笑意,向前踏出一步。 “各位,珍重。” 嫁女嫁女,一家欢喜一家愁。 宝嫣乘上北地来的车马,踏上前往清河的路途。 此次出行不仅独她一个,实际上苏家也有派出人马,送亲的队伍中光家仆就有上百来人。 这些都是奉主家之令,拖家带口随宝嫣搬迁到北地的,此后也会在清河扎根发家。 同时苏家的亲属也在其中。 宝嫣的长兄苏赋安,以及两位族中的叔伯为她保驾护航。 路上风雨兼程,紧赶慢赶,历经一个多月,终于在长嬴来临之前到达清河境内。 距离清河府晏氏的家宅还有六七十里路,由于连日来的奔波使人倦怠,为了不影响金麟府的形象。 叔伯们商议之后决定暂时在辖内的一个小郡休整一晚。 之后可慢慢赶路,一日之内就能抵达晏家。 就在前往驿站的途上,荒郊野外,除了他们,竟然还有一行人在快速奔波。 “让开让开。都让开。” 一辆马车从另一条路上驶来,两边的护卫为其开路,呵声急促,仿佛有什么要事。 即便看到前方庞大的出行队伍,也没放在眼中。 车轮停下不动了,似是给后来者让出一条通道。 出于好奇宝嫣在那辆马车过来时,朝窗外看了一眼。 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人,门窗紧闭,给人一股玄乎又玄的神秘感。也不是多华贵的队伍,但随行的护卫蒙着半张脸眼神戒备,凶中带煞,人人都骑一匹大马。 衣着更是朴素,纪律森严,还有那打了铁钉的马蹄。 想想就知这支队伍背后的势力怕不一般。 不然,怎么会就连在自己地盘上的清河府兵都未曾阻拦,甚至还带头礼让到一边。 宝嫣观察期间,苏赋安还前来安抚关怀,“阿嫣没受惊吧?” 宝嫣摇头,“大兄,那是什么人?” 苏赋安比她年长,很早就娶妻生子,阅历开阔,他没有瞒着:“问了府兵,都不认识。但我瞧着,倒像是……” “什么?”宝嫣以为自个儿听错了。 她附耳上去,苏赋安有意压低了嗓子,“我猜,不知是哪家私下豢养的死士。” 宝嫣:“……” 烟尘滚滚,等到那行人过去,消失得没有踪影,他们才重新起程。 傍晚在驿站落脚。 宝嫣被婢女搀扶着下来,惊讶地发觉她旁边竟停着一辆之前在郊野碰到的马车。 不知里边的人出来没有,看外观依然是门窗紧闭。 因这回是近距离观察,宝嫣还看出些许不同,不像是押送犯人的囚车,倒像是在保护哪位重要的人物。 乍一眼以为普通,实则朴素不过是种障眼法,这马车就是在战场,一时半会都刀枪不入。 那些跟在一旁护卫都不见了。 想起兄长猜测的那帮人的身份,宝嫣隐隐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就在这逗留间,苏赋安似乎也发现了这边异样,派人过来了解情况,安抚几句就让宝嫣先回房中休息。 而另一头,兰姬和她的婢女早已站在驿站门口,目光越过她们落在这张行踪诡秘的车辆上小声交谈。 看来对途中遇到的事同样感兴趣。 “阿嫣妹妹。” 待宝嫣走近后,兰姬装模作样地跟上关心道:“清河府就在不远了,看来明日就能抵达新宅子。阿嫣妹妹这一路可还好?” 出嫁女即使远嫁,还是需要一个落脚的地方,让夫家前来迎娶的。 早在年前,苏氏就已提前安排人前往北地,在清河购置了一套豪府深宅,算作宝嫣单子里的一份嫁妆。 兰姬动静不小,身量比宝嫣高,嗓子也学不来她天生的柔嗓。 苏家长辈更是站在不远处,闻声瞥了她们一眼。 宝嫣看着对方意图找她上演一出手足情深的画面,平静而和气地道:“除了半途有些颠簸,其他还好。兰姬阿姐呢?” 兰姬:“我?我倒是习惯了,就是担心妹妹身子娇,受累了。” 乍一听这话好像没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