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双手接过来,是松氏。她手放在碗底,触摸了下温度,才拿起勺子把看起来像汤圆的吃食喂到宝嫣嘴边。 宝嫣以为这是怕她饿坏了,才给她跟晏子渊准备的。 然而她不过尝了尝,便蹙起眉头,习惯性地和乳母道:“这怎么,好像还是生的?” 她吃不惯,想吐出来,却被人立刻阻止了。 “可不能吐。” 随队伍过来新房,观看她的晏府女眷们出声阻止,宝嫣惊讶地抬头,紧接着就听旁人嬉笑着道:“快来个人跟新妇说说,她吃的是什么。” “再不说,新妇可要想不开了。” “我来。” 一个不知姨母还是什么身份的女眷道:“这圆子啊,只能吃生,不能吃熟。” “里头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可是特意为你准备的,就为了图个好寓意,意在‘枣生桂子’。”早生贵子,富贵团圆。 解释完,那仗着是晏府的亲戚,又极爱凑热闹的妇人们喊话宝嫣,“新妇还没说呢,这圆子吃着,到底生还是不生呀?” 旁边位置上的晏子渊朝她瞧过来。 宝嫣还是太年轻了,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她没想到这些北地的妇人能这般豪放地开玩笑。 而且,而且当众说这些,也真是很不好意思。 松氏悄声提醒她,“女郎快答吧,左右是为了讨个吉祥的好彩头。” 为了让这场面赶紧过去,宝嫣忍着羞臊,连连道:“生,生。” “声音太小。不算。” 妇人们欺她年纪小,纷纷窃笑,“子渊 ,且叫你新妇再大点儿声。” 宝嫣一时无措,“我,诶我……” 这些人越是起哄,她嗓音越轻,脸就越像盛夏之中,颗粒饱满,皮薄汁艳的石榴肉。 好在关键时刻,晏子渊站出来道:“婶婶大量,别再为难她了。” 他以一己之力,将妇人们的关注拉走。 “那你呢?”新妇不好欺负,晏子渊是熟悉的小辈,总可以闹一闹吧。 恰巧这回轮到晏子渊用食,下人端来一碗和宝嫣一模一样的吃的。 “阿渊,生还是不生呀?” 晏子渊面不改色,细嚼慢咽吃下那颗圆子,随即应道:“自然是生的。” “有多生?” “能多生,便有多生。” “好你个阿渊,你倒是豪言壮志,也不问问你新妇可受得住。” 笑倒声又来了。 宝嫣再不明事也该懂了这种打趣,她这时哪里还敢看晏子渊,兀自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过这些人总算没闹太久,前院来请她们吃席,不多时人便散了。 有一个大概是晏子渊亲随的人候在外边传话,说是府君有请,筵上还有宾客需要晏子渊前去招待一二。 把碗放下。 晏子渊同宝嫣道:“阿翁有令,不可不从。我不在夫人可先做歇整。” 宝嫣点头,大喜之日应酬之事无可避免,说不定还有一些族老长辈有话要同晏子渊交代。 她起身送他,腼腆微笑:“夫君去吧,我不急着歇息,等夫君回来,我们共饮合卺酒。” 晏子渊见她这么识大体,没再说什么,只重整了下仪态,便风度翩翩地离开。 随着房中的人数量减少,方才的热闹之地化作海市蜃楼,消散得一干二净。 宝嫣也有了片刻放松喘息的机会。 如今周围侍候的都是自己人,不用维持那克己守礼的高贵姿态,她干脆腰脊一软,松懈地靠进婢女怀里。 这亲是不是成的太不容易了? 吃没吃好,还被一群妇人开了一场害羞的玩笑。 宝嫣难为情摸了摸脸,目光搜寻一圈,发现少了点什么,疑惑问道:“阿姐呢?她去哪里了。” 从刚才起,似乎就不见兰姬身影,放在平常,她怎会这么安静? 更别说,刚才那么多人,是最适合她露脸的时机。 这突然不见,实在太奇怪了。 相比宝嫣的不解,从婢女手上端来能入口的饭菜的松氏,似乎更了解兰姬的动静。 她同宝嫣道:“先前在进房的时候,二女郎派她身边的红杏过来说,她觉着身子不舒服,先请回房歇息去了。” 宝嫣愣了愣,回想起兰姬身边是有两个婢女的。 但是经过驿馆那夜以后,她那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