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姬终于等来晏子渊,迫不及待地问:“晏郎可知晓妾身是谁?” 晏子渊:“自然。” 兰姬一喜,但高兴的为时过早了,因为晏子渊下一句反问了回去,“你怎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 虽然北地对外族成见没那么深,不过在世家大族里,身份上的规矩终究是规矩。 兰姬作为侧室,想见郎主没有错,可是她不该越过主母行事,后宅僭越,容易引发争执,闹得鸡犬不宁。 而且之前在喝贵子汤的时候,根本没见到她的人。 晏子渊本意也是提醒,没有非要从兰姬那得个答案,敲打一下也就够了,他看着神色僵硬的侧室,接着问:“你找我所谓何事。” 论年纪,兰姬跟晏子渊相当,当然还要小一岁。 到她这个年岁,该出落的已经出落了,各方面应该都比十六岁的女郎有优势。 但或许在北地,这里的女郎都有着曼妙修长的身量,加之胡人的混血也多,所以在晏子渊眼里,她并没有显得太过出奇。 不懂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郎主的青睐,兰姬尴尬地笑笑。 她咽下一丝不满。 倒是反应很快的回应,“晏郎误会妾身了,事前妾身身子不舒服,担心在众人跟前失礼,早已在夫人那告了假,还请郎君勿怪。” 她都说得这么客气了,晏子渊还能真怪她不成。 他碍于身份问:“那你现在可好些了?” 兰姬娇羞道:“已经好多了。” 其实光看都看得出来,兰姬面色红润,还描了十分精致的妆,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舒服。 但晏子渊没跟她计较,他念着前庭的宾客,急着要走,于是道:“那你若无其他事,就早点回……” “晏郎!” 眼见晏子渊要将自己打发了,兰姬在他惊讶中,缓缓露出微笑道:“我知晏郎要去宴客,想必还有许多人等着与晏郎吃酒,于是让人准备了一点吃食,先垫垫肚子。” “不然到了筵席上光与人吃酒,肚里可不好受。” 晏子渊这才看到她身后的石桌上摆着几盘糕点,还有一壶贴了喜字的酒。 原来是早有准备。 兰姬亲自端了一碟糕点到他跟前,“晏郎吃点吧。”她目露请求,晏子渊不知是终于怜惜起她,还是看在她身份上抬起手,“那就用些吧。” 兰姬顿时喜笑颜开,“晏郎慢点吃,小心噎着,我给晏郎斟酒……” 好不容易把晏子渊留下,兰姬殷勤献得格外卖力。 一会让晏子渊吃这个,一会尝那个。 假山亭外,还有一行下人端着盘子有条不紊地过来。 晏子渊瞥了眼,随意地问:“你还弄了什么吃食?不必准备这么多,喝完这杯酒,我便去前庭了,你也早些歇息。” 兰姬愣了愣。 顺着晏子渊的目光望去,犹豫而疑惑地回道:“我就置备了这些……那些东西,不是我使人送来的呀。” “不是你,那是谁?” 晏子渊蹙眉盯视前方,看着守在外边的亲随走上前去问话,“停下,谁派你们来的。” 带头的下人腰身躬得很低,几乎看不到脸,垂着头不知说了什么,居然惹来亲随怒斥。 “大胆,谁准你直呼郎君姓名。”他正要叫人抬起头来,殊不知对方袖口里,一把悄悄藏在袖中的匕首渐渐露头,这一幕正好被不远处的晏子渊看个一清二楚。 “不好。” 兰姬还没想明白哪里不好,就听他对外大呼一声“小心,快躲开”,然而就在刹那间,刀锋快准狠地刺了过来。 亲随发出毫无防备地惨叫一声,接着缓缓朝地上倒去。 谁能想到居然有人敢在晏氏子弟的大婚当夜行刺,眼看着刺客们趁机涌入假山亭内,兰姬吓得惊叫出声。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就是想趁宝嫣不在,借机向晏子渊献献殷勤,争争宠罢了,结果就遇到了这种状况。 挡在她跟前的晏子渊,瞬间成了兰姬救命的依靠,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怎么办啊晏郎?” 那夜其实称得上晏子渊一生的噩梦,危险当头,他的佩剑落在房里,身旁有个害怕地束缚住他左手的侧室,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前庭歌舞升平,热闹非凡,根本不曾听到他的呼救。 这帮刺客大概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才会这般肆无忌惮地涌过来,招招致他于死地。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