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是以宝嫣从她的婢女那,得知她是私下偷偷找的晏子渊,已经不怎么气恼了。 兰姬受伤就说明,她也为自己的冒失付出了代价。 但愿她人醒后,能长点记性,别再仗着小聪明,行自讨苦吃的事情。 宝嫣:“劳圣手费心了。子夜已经过半,下半场由我来守吧。” 大夫一惊,连连摆手,“这哪里使得?” 宝嫣安抚一笑:“如何使不得?我在这里看着,若有什么事,只管请圣手过来。可你若是精神不济累坏了身子,待我阿姐夫君有什么不适,可能及时为他们医治?” “圣手请吧。我留在这,也好同夫婿说说私房话。” 都这样说了,大夫哪还有不从的,“多谢夫人好意,在下受用了。” 对方离开后,宝嫣环视一周,目光定在床内的晏子渊脸上,开口吩咐,“去打盆水来。” 宝嫣缓缓揭开夫婿的衣袍,看清他身上包扎的痕迹,才意识到晏子渊到底受了何种程度的伤。 她拿着拧干的手帕,本想帮他擦擦汗,却发现无从下手。 松氏:“女郎,还是奴婢来吧?” 宝嫣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来。” 还在起伏的胸膛昭示着晏子渊还活着,只是胸口腰腹以及臂膀都缠上了绷带,宝嫣只有退一步,擦拭起他冒出细小汗珠的额头。 期间晏子渊似乎恢复了一点意识,沉重的眼皮微微掀开一条缝,看了宝嫣一会。 神情呆滞,目光还是朦胧迷离的。 宝嫣以为他醒了,被盯着,红着脸将手从晏子渊脖颈处拿开。“夫君?你出汗了,我在帮你擦身,并非有意冒犯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你便告诉我。” 然而晏子渊睁了睁眼,不曾回话,就重新昏了过去。 宝嫣一腔赧然散尽。 如被扑灭的烛火,愣在原地。 要说这辈子受过多少次重伤,晏子渊可以伸出手指数一数,绝对不超过一掌。 他是长公主的儿子,也是二房唯一的血脉。 按稀有程度来说,比大房的子弟都要珍贵,可在新婚之夜,他却遭人暗刺,像头被拔掉爪牙的猛兽,只能惨兮兮地躺在榻上不能动弹。 “夫君。” 他听见有人细细柔柔地说话,晏子渊意识不清,疼痛扎身,根本没法辨认对方说了什么。 只是他有印象,坐在床榻边的人影是谁。 是他那个刚来北地不久的新妇,她年岁不大,至少比起他就如晏氏亲朋里的小妹一样。 他想起两人之间的约定。 等他宴客回来一起喝合卺酒,他当时是应了一声,但不算答应。 像是没太放在心上,因为前庭有许多宾客,有的早已提前知会过他,说要在他大喜的日子好好庆贺一下。 北地的儿郎多数好酒量,个个千杯不醉似的,那他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能不能如约回到新房还不一定。 如若当时,看在新妇念念不舍,饱含期望的份上,多在新房内逗留一阵,亦或是与她先喝了合卺酒,会不会他就能避开这场暗刺了? 想到此,内里一阵激动的晏子渊气血翻涌,坚持不了多久,便再次失去意识。 长嬴风燥,透过支起的棂条窗漫进来。 宝嫣替晏子渊擦拭散热已有半个时辰,对方渐渐从皱眉睡得安详,她则累出了一身薄汗。 有一两缕发丝被吹得贴在面颊上,微微发痒。 宝嫣轻手拨开,又眼含倦怠地捂着嘴,露出困意。 她也累了,干脆放下湿帕,在旁打起了盹。 松氏不放心宝嫣,每隔一会就会进去查探情况,果然她进来时宝嫣已经睡着了。 她从来没睡得那么不舒服过,就坐在一张凳子上,手搭着硬邦的床架,枕着青松一般的软纱,不舒服到整张睡颜上峨眉轻蹙,朱唇紧抿,委屈得不行。 松氏是心疼她的,上前试着将她轻轻唤醒。 就在靠近那一刻,床头一双眼睛猝然睁开盯紧了她,晏子渊不知什么时候醒的,他脸色瞧着格外苍白虚弱,警惕的视线满是防备。 直到打量清楚,才认出松氏是谁。 “……走。”他颇为吃力地道。 松氏是想劝宝嫣去房里睡的,没想到晏子渊醒了,不愿她打搅他。 松氏欲言又止,“郎君……” 晏子渊看了眼熟睡的宝嫣,大概明白了松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