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听说人来了,坐在内室万分紧张,本以为在下人通传后,那道影子会直接进来。 没想到她等了片刻,主动出去,就看见身形挺拔修长的影子,伫立在窗前,对着外头的一幕盯了不知多久。 贤宁踮脚,透过一角看到庭院中的景象,郁闷被解除,瞥着宝嫣手绑沙袋,双膝跪地朝着他们的方向,笨拙行礼的姿态,不屑地冷哼一声: “你在看你兄弟的新妇?” 她语气中透着对宝嫣的不满,"你应当见过她吧,南地的女娘,身娇体弱一看就不像是能多子多福的样。我还是觉得,阿渊应当配我们北地的贵女,上京多少好女不挑,偏只看上这样的。" "就是因为她仕途还没走到尽头的阿翁是吧?" "她阿翁枯木一样的年纪,早已离开上京多年,依他的影响,当真还能拉拢一帮人站在我们这边?" 她话多,且在不同人跟前是两个样。 晏子渊在时,贤宁就是一副威严母亲的做派,到了陆道莲这里,她既没有将其当做是自己的子嗣看待。 也没有拿他当小辈似的一脸孤傲,而是跟能真正商量议事的帮手一样,还颇为生疏客气。 贤宁抱怨了一通,本以为对方会接住她的话,继续往下讲。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短暂而尴尬的沉默。 接着,就听沉淡的嗓音,牛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句: "……只要努努力,还是能怀。"贤宁听岔了,以为他指的是新妇有孕这事上,晏子渊该努力一把。 她眯起眼,审视窗外单薄又瘦弱的粉紫身影, "光阿渊一人也不行呀,新妇娇弱成这样,受孕都难。" 对方没在回她,贤宁也反应过来,身为长辈和陆道莲提起这事过于尴尬了。 她转移话题: “我难得见你一次,曾经求都求不来的。今日到时如愿了,你来是有什么要事?你在烧雪园住得可惯,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 贤宁仔细打量陆道莲此时的脸色, "你既 来了清河,我就不会让人亏待你,你与阿渊才是世间最亲兄弟,彼此相互照应才对的。" “从前过往那些不快,就都忘了吧,别憎我们,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从今起,我们就当重新来过。” 若是宝嫣在这,见到婆母在陆道莲跟前的此种拉拢讨好的模样,怕是心中惊起更多滔天海浪。像是终于看够了,陆道莲从庭里收回目光。 俯视着想要粉饰太平的贤宁,早已摘下面具的陆道莲勉为其难地开口道: “多谢长公主关怀,我心领了。" 他竟连一声对血亲之人的称呼都不肯叫。还是这般陌生。 贤宁就没见过像他这样心口捂不热的人, "你……"不想下一句,陆道莲又道: "为何刁难那新妇。" 贤宁愣了下才答:“哪里是刁难,我是在让她学礼数……” 陆道莲: “是觉着她还不够体弱,还是不想她亲近晏子渊。若两者都有,安排些人分去宠爱就够了。" "苏家人她长兄苏赋安还未从北地出发,长公主是想让苏家和晏家闹崩吗?"他平淡且冷漠的口吻,令人分不清到底是关心那新妇,还是主要在为晏家与苏家的关系担忧。 而贤宁更是震慑于他与记忆中的面孔,别无二致的气势和展露出的威严,失去了反驳的冲动。陆道莲重新将面具给戴上,临走前道:“长公主若是还想分这一杯羹,还是不要乱来为好。” "免得坏了这步棋,落得个一手空的下场。" 贤宁再听不懂他的话,这个长公主就白当了,他这是在告诫她,不要将新妇折腾得太过了,免得苏家那边知道她薄待新妇。 闹起来不再为晏家卖命,可就得不偿失了。“我明白了,怎么待她,我会有分寸……” 她望着白衣僧袍消失的门口,突然感觉到怪异和不对,他说要来求见,不是为了和她这个.…好好叙叙旧? 怎么说来说去,却只提了为新妇说情这一件事? 宝嫣看着陆道莲从贤宁的房里出来,他进去待的时刻不长也不久。 这让她对二人的关系猜测万分,贤宁对这长子到底是喜爱还是不喜爱,原来二人并不是到了互不相见的程度。 也许是 她猜错了,是另有缘由,陆道莲才会被送去寺里出家?那他今日来,发现她在这里,会不会告诉贤宁那天夜里她口出恶言的话? "少夫人,您还没拜完呢。" 宝嫣稍微一走神,就被人喊醒了,她这才想起来,她还在被侍女盯着练习礼仪呢。满头大汗,妆都花了,还身挑四个沙袋,指不定多难看。 察觉到陆道莲已经走到了离她很近的位置,除了她,连这些侍女都在关注他,宝